聂琚坐下,平日暴躁的姐姐这么温柔,她竟有些不习惯。
侍女给她奉茶,她浅浅饮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有些涩。
又被屋里的炭火呛得猛咳几声,“。。。。。。姐姐,这炭为何会呛人?”
平宁面上浮出一丝尴尬,这,这便宜的炭都呛人。
聂琚见大厅里空空荡荡的,讶然道:“姐姐,我记得这里有一架百景图屏风,两个蓝彩大花瓶,如今哪去了?”
平宁的侍女小声嘟囔,“全被驸马当掉了。”
平宁喝道:“你住嘴!”
聂琚看不到程仁美的身影,“姐姐,你都快生产了,程驸马为何不陪着你?他人呢?”
侍女又插嘴道:“他去了京中最大的赌坊,忙得很。”
她不顾平宁阻止,大吐苦水,“公主有所不知,程驸马越来越过分了!他把公主的嫁妆都拿出去当了,就连陛下的赏赐也没放过。”
聂琚惊道:“什么?他好大的胆子!我以前只觉得他懒,不求上进,没想到他还爱赌!鲁国公给他留下的家产呢?父皇说他们有些家底。”
“公主,这十赌九输,再厚的家底也填不够啊,有时债主追上门,我家公主只得替他填上。”
程驸马每次都痛哭流涕,拿死去的爹娘发誓,再也不赌了,可是没几天又犯了,他昨天出的门,将银子扫荡一空,发誓不将本捞回来不回家。
聂琚义愤填膺,“姐姐,与他和离!赶紧的!”
平宁苦笑,“呦呦,天这么冷,你先回去吧。”
她羞愤又无奈,只觉得丢尽颜面,以前的程仁美多体贴,是她引以为豪的丈夫,哪知现在却。。。。。。
侍女送聂琚出去,聂琚本不想走,但看姐姐疲惫无神,脸也虚肿着,只得同意。
出去后问侍女,“程驸马染上赌博多久了?”
“大约有大半年了,鲁国公的家底被他败光了,之后便靠公主过活,我家公主刀子嘴豆腐心,被他花言巧语蒙受骗,一直拿钱贴补他。可公主府上下有几百人要养活,如今又有了孩子,日子越来越紧巴,茶啊炭啊,都快用不起了。”
“你知道程驸马去了哪家赌场吗?”
侍女有些犹豫,“公主是想揍他?别啊,我家公主与他还是有感情的,见不得别人殴打他。”
聂琚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别说出来,省得姐姐怪罪你。”
侍女正感动,却见聂琚递给她一根树枝,“来,你写给我看。”
侍女:。。。。。。
聂琚盘算着要怎么帮姐姐,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父皇,他会把程驸马扒光了打屁股,姐姐爱面子,丢不起人。
给姐姐钱也不行,侍女说过,姐姐有点钱就拿给程驸马,跟着了魔一样。
想了想,写信给谢玄,问他有没有去过金盏赌坊,她要去玩玩。
谢玄看完信神色凝重,前来将军府看他的谢辞问:“怎么了?公主可是出事了?”
“公主问金盏赌坊的事,她想去玩。”
谢辞大惊,“什么?公主迷上了赌博?那可是条不归路啊,她能将国库输光,无妄啊,你可得阻止她啊。”
谢玄不敢多想,忙给聂琚回信:明日我在宫门口等着殿下,带殿下去金盏赌坊。
公主既然这么问了,她不去一趟赌坊是不会死心的。
聂琚收到谢玄的回信后,安详的入睡了。
明日就让谢玄潜入赌坊,将程驸马抓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但半夜她被梦惊醒了,谢玄居然打不过程驸马,反而被程驸马打得吐血,程驸马边打边张狂道:“叫你管我!叫你管我!”
聂琚蔫了。
谢玄大概只擅长指挥别人作战,并不擅长真枪实刀的对打,说不定明日还得分神保护他。
她决定不带谢玄玩了,自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