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皎也觉奇怪,却未多想:“兴许只是好奇,不必在意便是。”
直到马车停在第一楼外,她才发觉事态与她料想的不同。
不过是门前石阶这几步路,却已察觉到不止多少的异样目光,这些眼神像是无形的刀子,实在无法忽视。
进了第一楼,竟也有可能低声议论,不时瞥看一眼。
顾皎皎终是忍无可忍,将莺儿唤来跟前:“你且去打听打听,外头究竟又传出了些什么疯言疯语。”
不用细想也能知道是孙协兆心有不甘,存心报复,只是这时间比她想象得快了不少。
真是迫不及待,连一身伤都还没养好,就急着毁了她的名声,不知这回又是如何可笑之语。
莺儿自知这相貌能被旁人认出,便绕过街头找到一群玩耍的孩子,一人许诺了一串糖葫芦,让他们将坊间正传的奇闻异事说与自己听。
孩子们七嘴八舌,各执一词,上知天上神话,下至民间鬼怪。
就在莺儿预备放弃之时,一个稍微大些的孩子站了出来:“你们说的都是假的!我可听说第一楼的顾皎皎在府里藏了个野男人,便是如此才被安阳侯府赶出来的!”
莺儿蹙眉,握住孩子手腕:“这是谁告诉你的?”
孩子面上得意,笑的憨厚:“街头的乞丐正说着呢,还说将这消息传出去就有糖豆吃。”
周边的孩子闹腾起来,有的吵着要去吃糖豆,有的指责他吃乞丐的东西。
莺儿站起身,再无心听他们争论不休,兑现了糖葫芦的许诺后边小跑着赶回了第一楼。
“姑娘!借一步说话。”她气喘吁吁,拉着顾皎皎就往外走,“外头正在传您藏了个野男人,还说您是被安阳侯府赶出来的。”
顾皎皎轻笑出声,毫不意外:“果然如此。他们可真是不肯消停。”
莺儿怒不可遏:“刚是挨了顿打怎就如此按捺不住呢?他们不仅贿赂了乞丐口口相传,竟还诓骗孩童在街头喊叫,实在可恨。”
“哦?这回倒是长进了些,知道在暗中行事。”顾皎皎不怒反笑,“既然他们这样卖力,我也不好不领情,先这样传着吧。”
莺儿瞪大眸子,急得摇头:“怎能如此啊姑娘,这任凭他们这般抹黑您的名声?”
偏偏就在此处站了片刻,都不知受了多少戏弄的目光。她破糙肉厚倒不在意,姑娘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气。
顾皎皎淡定摇头:“不着急,我自有办法惩治。只是而今不过零星片语,尚不足以为证。”
她向莺儿靠近一步,压低音调:“你先留意着这流言的动静,打听清楚到底还说了些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莺儿嘟着嘴,虽心中不满,但相信姑娘这般做自有道理。
那头,孙协兆被小厮搀扶着站在茶坊二楼,将街市一切尽收眼底。
看着百姓口口相传,对顾皎皎议论纷纷心中便是无限畅快。待事情发酵,他这一身伤便就成了铁证。
届时顾皎皎再不吐出银子,他便宣扬她府中偷人真相被他发觉,上门理论时惨遭毒打,一切都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