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早已明了,桃衣之所以惨死,恐怕是被人取走了体内的妖丹。
但眼下,他却不便说破,只得婉转劝慰:“杜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我皆是凡人,又怎能揣测天意?
与其在此徒增伤悲,不如心存希望,为夫人筹备一场体面的葬礼,让她入土为安,在地下也能够瞑目。”
“至于仇恨,你大可放心,在下既已许诺,必会查个水落石出,为桃衣夫人讨一个公道。”
杜公子犹豫再三,终于点了点头。
他擦去脸上的泪痕,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朝王予一拜:“多谢王道长点醒之恩,我杜福这就去为内子置办后事,还请道长助我手刃仇人,以慰在天之灵!”
王予微微一笑,回礼道:“杜兄请放宽心,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夫人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见你如此颓唐,你且节哀顺变,以后的事,自有分晓。”
言罢,他转身而去,青衫猎猎,如仙人般飘然远去。
杜公子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自已的心境,也随之豁然开朗。
“也罢,王道长说得在理,我的桃衣,一定也不想看到我这副模样。”
周围的百姓无不惊叹,议论纷纷。
“瞧这位小道长,出口成章,言之凿凿,竟能将杜相公的心魔驱散,殊为不易啊!”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不能让杜相公回心转意,这位小道长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危机,当真是法力无边!”
“难怪杜相公愿意听从他的劝告,原来是个世外高人啊!”
而此时的王予,却毫不在意旁人的议论。
他追随着空中那一缕青烟,没入了巷尾的迷雾中。
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往何方,又要做些什么。
王予的脚步轻盈如风。
那青烟在前方忽隐忽现,化作妖娆的形状,又幻化成恐怖的魔影,始终与王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当王予再次睁开眼睛,竟已身处金陵城外的一片密林之中。
四周古木参天,绿荫如盖,阳光难以穿透,显得格外阴森晦暗。
而那缕青烟,正悠悠地盘旋在林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妖气。
“呵,原来是你这妖孽,竟敢如此猖狂!”
王予冷笑一声,单手一挥,一道金光闪现,竟是凭空拦住了青烟的去路。
那青烟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开始不安地扭曲翻滚,发出尖利刺耳的嘶鸣。
“小道士,你可知我的身份?竟敢来此撄阻于我!”
只听一个空洞的声音,从青烟中传出,似是在对王予发出警告。
王予丝毫不为所动,反而上前一步,语气森然:“妖孽,你的身份,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但你敢在金陵城内为非作歹,害人性命,我王予岂能坐视不理?”
青烟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告诉你,这金陵城,早晚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一个小道士,也想来挡我的路?”
王予面色凝重,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他身后金光大盛,一尊尊符咒凭空浮现,环绕在他的四周。
“妖孽,你如此狂妄,不把人命当回事,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将你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