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锁魂囊里出来的魂魄虚弱,她的肉身又是死后重塑的,用魔息强行拿出来后,婴孩也会化为死时的模样,魂魄也会散去。
她撑着桌沿站起来,摇摇头,“我接受不了一堆残肢混着血水从我身体里拿出来,我去找胡姑娘。”
搭在她肩上的手往下轻按了按,示意她坐好,姜晚瞥见他手背上鼓胀的青筋,那股凛冽的压迫感再度冒出来,昭示着身边人难抑的怒火。
她怎么有胆子往姜晚的身体里放进一个婴儿?
那些凡人愿意与否他不在意,但姜晚不是孕育的工具,更不是任谁都能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那天他就应该直接掐断狐狸精所有的命数,管这幻境如何,管这些凡人如何,就不应该和姜晚解释,让她生出怜悯同情,让她心软,现在只能束手束脚,平白生这股憋屈闷气。
他真是收敛了太久,连自己都信了伪装出来的好脾气。
“不舒服就别走动,我将她带过来。”
他的声音冷到如坠三九寒冬,姜晚就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他说是将人带过来,但带过来是死的还是活的,就不好说了。
“我怕胡姑娘看见你吓跑了,要不……你抱我去吧?”
他身形未动,没有答应,而是换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噬梦将她捆过来好了。”
院子里正犯困打盹的狮子猫被叫起来干活,它速度也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胡姑娘拖了过来,但是……
姜晚正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听见院子里传来响动,刚一睁眼,就见噬梦叼着一只红狐的后脖颈,拖着那只狐狸哼哧哼哧地跑了进来。
姜晚:……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宠物,主人是包死不包活,他的宠物直接给人打回原形。
姜晚试探地喊了声,“胡姑娘?”
那只红狐气得火冒三丈,疯狂挣扎,声音都气变了调,“松开松开!”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没维持几秒,看见幔帐里床榻边坐着的男人身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立刻噤声,再开口的语气温和许多,带着些许畏惧,“姜姑娘,你想寻我可以直说嘛,你的猫……可太不客气了。”
“它没咬断你喉咙,你都得多谢姜晚心善。”
幔帐被从里撩开,露出言酌那张惊心摄人的脸。
他的五官不算冷厉,甚至可以说得上绝艳妖异,如果能忽略他周身的压窒气场和他的身份,外人更容易把他认成勾魂摄魄的男狐狸精。
可那种气场是叫人忽略不了的。
言酌有种让人心底生寒,见之惶恐的强大控制力,是双手沾染太多鲜血,屠戮太多生灵的死亡气息,心神越不稳,就越怕他。
他看向世间其他生灵时,又会露出独属于上位者俯瞰蝼蚁的孤傲睥睨,这个在妖魔人鬼道令人谈之色变,在修仙界又叫人恨得牙痒痒的大人物,她从来没想过能见到。
她也真的佩服姜晚,竟然能和这种杀神在一起,每天把脑袋拴在裤腰上恋爱,真是找虐。
那只红狐趴伏在地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六条红艳的长尾绕在身侧,一动不敢动。
姜晚靠着枕头无精打采,“你应该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吧?”
胡姑娘这才弱弱抬头,只看了眼她搭在小腹上的手,立即明白过来。
“你知道自己怀孕了?”
姜晚忍着动怒的冲动,压了压心头的郁闷,不高兴道,“你说你帮我,就是往我肚子里塞个孩子?你可真会恩将仇报!”
胡姑娘瞪圆了眼,“我可没有往你肚子里塞孩子!”
(扫个雷:孩子不是别人的孩子,是伏笔,是重点,女主不会生孩子的,孩子后面也没啥戏份,这只是个接近结局转折的高光铺垫,如果实在接受不了可以跳过或者弃文,能接受的话再继续看下去吧,不要再骂我再打低星啦,真的麻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