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正将咖啡和开水往洗笔筒里倒时,施玉卿敲敲敞开的门,走进美术教室。
“早啊。”沈冬生招呼一声。其实不早了。
“不好意思,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施玉卿笑笑的。若不是有藉口,常往这里跑,办公室那些同事也会起闲话。
“什么事?”
“来借课啦。二年二班下午有沈老师的课对吧?我想对一对上回她们考的卷子。”
“好啊,没问题。”再过几天就是高三毕业典礼。越接近期末,紧张的气氛越浓。
“嗯……”施工卿显然还有事,“沈老师,上回让你破费了,我还没有回请你——”
“你别放在心上,施老师。”
“那怎么好意思!起码让我请你喝杯咖啡。”
“真的不用了。”咖啡他天天喝,都咖啡因中毒了。
施玉卿这才注意到他刚泡的那笔筒咖啡。看他居然把咖啡装在洗笔筒里,有些讶异,笑说:
“你怎么把咖啡装在洗笔筒里?这样……”她摇个头。真是!男人就是这般随便。
“方便。”沈冬生说:“洗笔筒我也洗过了,很乾净的。”
“这样还是不妥。你们男人啊,就是!”施玉卿又笑著摇头。
沈冬生噤声,不敢再搭腔,假装整理东西。
施玉卿又说:“沈老师,上次我跟你提的那件事——”
他都已经拒绝了,她还提!但沈冬生不想伤和气,说:“请施老师千万别麻烦,我实在没有那个打算。”
“只是见个面——”
沈冬生打断她:“我女朋友会不高兴。”不说得这么白,施玉卿大概不会死心。
“这样啊。”施玉卿笑容变得有点僵。
“不好意思,施老师这么热心。”
“哪里。”施玉卿很快恢复平常的神色,说:“那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请我喝喝你用洗笔筒泡的特别咖啡吧。”又笑一下,识趣的走了。
施玉卿前脚一走,王淑庄后脚就进来。
“在忙?”王淑庄年轻,跟唐荷莉差不多,有唐荷莉的影子。
“还好。”
“想跟沈老师借下午的课,没问题吧?”
“当然。”沈冬生点头,忍不住开玩笑:“把课都借出去,我乐得清闲睡大头觉。”
“所以还是你好。”王淑庄笑著附和。“对了,沈老师,你这个星期五晚上有没有空?我刚好有两张音乐会的票——”
“星期五?不好意思,我刚好有点事。”
“这么不巧。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再说。”
社会化久了,都知道怎么应对人事,自己不尴尬,对方也不为难。像施玉卿和王淑庄,都懂得维持一定的矜持;但徐夏生,连矜持都不要了。
他把咖啡倒掉,又重新泡了一筒。他不是顶爱喝咖啡,却酗咖啡。别人酒精中毒,他是咖啡因中毒。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躲在这里。”蔡清和像逛菜市场一样逛进去。
“这地方倒变成观光热门地区了。”沈冬生讽刺一句。
蔡清和充耳不闻皱眉说:“又在喝那种东西!你要喝,也别用洗笔筒装,卫生一点!”
“老头子就是罗嗦。你又叫学生自习了?”
“考试。我只走开十分钟。嘿,你女朋友打电话找我。”
“荷莉?”沈冬生愣一下,“她找你做什么?”
“你不知道?她说在你的电话留了言,不晓得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