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就跟已经不在乎了一样,但怎么看都像是在抱怨我的过错。
毕竟答应过的事几乎全都食言,他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应当。我以前设想过的很多事,到了现在都像是虚幻的泡沫一样一戳就碎。
猫又说:“你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你弟比你狠多了。”
我只是想要个更好的选择。
“要说这些等下次吧。现在我送你回去,四代已经来接你们了。”我慢慢掰开他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扒下来,看他表情都不带变的,就把声音放轻了一点,“别生气了,我不是来了吗。”
小鼬板着一张脸,我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于是我抓抓头发,说:“小鼬……”
“你没资格这么叫我。”他说。
我只好改口,又问他:“鼬君有没有觉得,从来没遇到过我的话会更好一些?”
我有这个想法很久了。
如果我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过,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本来想要保护弟弟的我,最终变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这样的我在他看来一定很糟糕吧,所以如果他会忘掉我、永远不再记起过去的时光,事情会不会好很多?
小鼬的脸上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表情,差点绷不住之后他猛地站起来。
“宇智波止水,你想都别想!”
……生气了。
他明明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还是就这么生气了——他不知道我能做到,仅仅是在我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做出这样的态度,让我原本想好的话也没法继续说下去。
我不会哄小鼬这样的孩子。他小时候不这样的。
整个夜色都从天幕上垂下来,北地的树林要稀疏不少,从荒草之上刮来一阵寒风,我下意识地想起小鼬还在生病这回事。我想果然还是先把孩子打晕带回去,剩下的交给木叶的人来处理;虽然旗木卡卡西不太像是会照顾人的样子,但不知火玄间应该稍微有点经验。
手心里的血早就凝固了,我在猫又催了第二十遍的时候终于放弃了跟小鼬继续对峙,捡起地上掉落的刀就把他抱起来。上手才知道小鼬比我想象中还轻,又烧的很烫,不知道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小鼬可能是没料到有这么一遭,就让我这么抱起来了。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在找留在他们房间里那个飞雷神印记,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有那么半天的路。
我对他说:“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我才是那个有点病的,但我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之后你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我也不会再提。”
他说好啊,你不要后悔。
这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听,但是从小鼬这里听到就有些奇妙。我看他不想休息,就把手覆上他的眼睛,发动了飞雷神之术。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停留。床铺什么的都已经收拾干净,但其他的东西都还留在这里。我让跟着记者同事的乌鸦报个信,说我已经把人带回来了。
小鼬拿开我的手,刚想说什么,就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我把他往床上一放:“好了,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