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镜已经不是族长了。”目光停在那个说错话的族兄身上,我心平气和地跟他们说,“我认为四代的说法有些道理,宇智波不能再停滞不前。族长大人觉得呢?”
富岳大人接过话头:“我也是这么看的。”
族会结束之后我跟富岳大人留在神社,他倒掉凉了的茶水,泡了一壶新茶,悠闲自在地往里面加糖。比起前两年他看起来更沉稳了一点,也收敛了在战场上的锋锐。
我对喝茶还要加糖的宇智波传统不是很感兴趣,从族服口袋里掏出了日向辉树做的糖块。
所谓上一个想改组警务部的宇智波,就是我的父亲——
宇智波遥海。
父亲跟镜大人在多方面都政见不和,特别是在宇智波发展的事情上。作为三代火影的镜大人希望宇智波能够稳中求胜缓慢发展,父亲却带着一群同时代的年轻人渴求改革,两方都对彼此即将面临的压力一清二楚,却从未有一方想过要低头。
除此之外还有太多的矛盾,包括父亲的母亲的事。那是一段我不太清楚也无意探究的往事,但却是他们两个彻底闹崩的根源。父亲娶母亲的时候甚至没有告诉镜大人,事后跟母亲一起脱离了两个家族,镜大人知道后……他们吵了一架,从此再无私下里的联系。
那之后不久父亲就退出了这些明争暗斗,或许那是父亲最幸福的时光。我记忆里小时候的父亲还会笑,会带着我走遍木叶的大街小巷,说总有一天宇智波不必再困在名为族地的牢笼里。
但……
后来父亲说,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位女性——母亲、妻子、女儿,都在极端的时间里相继离他而去。于是他变了一个人。我或许曾经有个姐姐,不知道她活过了几岁,但我从未见过她就离去,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从不知道父亲怎么看我。
“宇智波止水。”
富岳大人已经泡好了茶,我亲眼看到他又往里扔了两块糖。从战场上回来开始他就不再直接称呼我为止水,而是把这个沉重的姓氏也冠于其上。
“富岳大人,我只能代表我自己的立场。”
“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富岳大人的语气没刚才那么平静了。我看他犹豫不决,心里疑惑。
他说:“鼬最近在生你的气,你去陪陪他吧。”
这话一定是美琴大人让富岳大人说的,富岳大人自己怎么可能说出来。自从富岳大人准备动手进行宇智波内部的调整,我就减少了去族长大宅的次数,虽然我知道小鼬每一个训练的地方,也让乌鸦一直跟着,但陪他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也不是很忙,医疗班已经转过来了,就是芽吹医生新婚几个月好像还在热恋期,每到下班就不见踪影。我已经从常驻医院急救班的一块砖变成了正常的忍者工作,有假期的时候还能去木叶忍校看看我朝气蓬勃的同龄人们。
我曾经跟辉树说,明明已经花了最多的时间去陪小鼬,但弟弟总是生我的气,还很难哄好。
辉树看着我半晌没说话,最后跟我说,队长你清醒一点,你花时间最长的是工作,你最爱的也是工作,多看看你弟弟还有身边的其他人吧。
我哑口无言。但有什么错吗。
他又说,算了队长你根本察觉不到有什么问题,我建议你请一天假跟你弟弟出去玩,他就会高兴了。
“富岳大人,小鼬也很想你,你多回家看看他。”
想到这里,我说完就行礼离开了神社,决定去医疗班请假。走出神社的那一刻,我听到背后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
那茶杯还挺贵的,我记得是美琴大人最喜欢的一套。
假期来的很快,我不但获得了假期还获得了绳树班长多喝牛奶才能长高的建议。我心想我在同龄人里根本也不算矮,绳树大人是怎么把话题拐到这上面的,回头就对上芽吹医生善意的笑容。
……好吧。也没什么,至少牛奶加糖还是甜的。
临走的时候我打算去辉树那里蹭点甜点,却发现他正坐在窗户边发呆。
很少见到他这样的表情,记忆里他总是跟所有的日向一样端着他们古老家族的架子,高兴的时候另说。但他现在看起来有点落寞。
从医院回家之前辉树就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体情况,本来应该跑到情报部的理奈一头扎进了实验室,我很想说木叶实验室里容易出一些奇怪的人才,但理奈对木叶了解不深一句话也没听。当初中毒的忍者不止辉树一个,在制毒方面很有天赋的理奈得到上面支持之后还真的捣鼓出了一点名堂。
上次说的是有初步进展,还拿出了一个三年之内就能逐步恢复的预选方案。本来上面对我们这些少年忍者的政策就是延缓利用,等到起码年纪够了之后再做打算,甚至有一大部分被扔回了学校。也就是说,这三年或者更短时间对辉树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
“在想什么?”
我从他的视线往外看,看到的是火影岩。上面已经刻上了第四个头像,正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
他回过头,笑着说:“我想开一家甜点屋,就叫做花水亭。”
我看他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全木叶都知道,每一个甜点屋只要开了,有一半的客人都是宇智波。而辉树他是个日向,宇智波和日向表面上再怎么和谐,也是有部分族人互相看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