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往水之国战线也就是东南海岸赶路的时候,岩隐的战线已经全部撤离,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终于走向了结束。站在同一战线上的砂隐也递交了正式的盟约,但他们似乎是希望等四代火影继任之后再签订详细的条约。一想到镜大人在谈判上可能有的姿态,我会觉得……明明只是把对唯二血亲的态度拿到谈判桌上去了而已。
他是将一切献给村子的、继承了火之意志的人。所以我一直觉得人是有极限的,成为一个优秀的火影必然会顾及不到家庭。我早已理解并接受这一切。
我们用了半个月才在雾隐小队的阻拦之下赶到了预定的地点,但是原本留守在那里的忍者已经化为冰冷的尸体;一直得不到下一步的情报让所有人都悬着心,那些从海面上来的雾隐忍者就像不要命一样发起攻击。
就好像在掩盖着什么一样。
到底是什么、我还没有察觉到。只是手里的拼图少了一块。
我们跟前来的大部队合流,又进行了一次完整的整编,小队分配上日向辉树还没跟我分开,但拥有白眼的他被拉去查探情报,而我被临时调到了医疗部队。又来了,医疗忍者宇智波。
伤亡情况比想的惨重的多,我跟着医疗部队忙的团团转,每天面对着残肢、绝望和死亡,心想这已经是最后的余波了,必须坚持住才行。
野原琳跟我在同一个小组,每天只是互相看到肉眼可见的疲惫,但她还是要包揽我的一部分工作。
“因为止水君还是个孩子。”她总是这么说。
猫又在精神空间里挠来挠去,好在开眼之后的我也能抹平它在精神里划出的一道道伤痕,自从靠近海岸它越发暴躁,直到某一天我找到喘气的时间趴在树上一动都不想动,它却在精神空间里猛地炸毛。
“是矶抚!那只老乌龟肯定就在附近!”
好像是三尾的名字,猫又在某个时候提到过,矶抚是一只会自己跟自己打花牌的尾兽……这个说法的真实性还不清楚,但尾兽出现在附近的消息我让我强忍着疲惫又爬起来。
尾兽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吗……
“所以你说的老乌龟现在什么情况?”我动作利索地跳下树,往它指的方向看过去。
猫又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刚要被封印?”
刚……?这里虽然在边境,但距离海岸还有一段距离,不擅长水面作战的木叶不会太靠近海水。三尾要是未封印状态,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过来的?
我几乎下意识地判断这跟雾隐的反常行为有关系,甚至马上开始推测其中的问题——但不管怎么样都穿不到一起。
“猫又,我们……”
“就你?现在?打完你就没了。”猫又毫不客气地讥讽,说的却是实话,“你想用我的查克拉,再过十年才差不多。”
老猫怎么不会说人话呢。虽然很合理但是你这样可是会没人要的,怪不得非要找未成年做人柱力啊!
我循着踪迹向那边过去探查,但是只找到了残留的查克拉痕迹。比起那边平静的泛着雾气的大海更阴冷的查克拉,从写轮眼的视觉里甚至觉得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有点刺眼。尾兽原本就不是跟人类一样的东西,第一个想出把尾兽放进人类身体里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天才。我想问问猫又但是它用尾巴捂着耳朵不听,只好放弃单独追查原路返回。
我还没有自大到一个人能解决这件事的地步。找到临时指挥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个熟人,原本在另一边战场上的灰雀,听他调度也有很多次,记忆里还是漩涡一族的远亲。
灰雀听了我的描述之后倒是没有怀疑尾兽的事,我记得尾兽知识是漩涡一族的基础教育,他为难地说人手不够,而且如果是真的尾兽,我们现在这些人根本不够它打的——能打的人都不在,金色闪光去另一边战场支援,大蛇丸还在西部战场,自来也留在北方指挥调度,木叶白牙陪同镜大人保证安全,宇智波富岳还有其他的任务。
战争就没有什么时候人手是够的。
我跟灰雀说完,他决定派一个小队过去看看,日向辉树却把我拉走了,说旗木卡卡西要找我。
“……谁?”
“就是那个天才前辈,白牙的儿子旗木卡卡西!”日向辉树眼神发亮,推着我往另一边走,一个显眼的白色脑袋出现在视线里。
我这才重新打量他。
跟那时候在木叶撞见的少年看上去完全不同,现在的旗木卡卡西就像完全碾碎重铸了一样,一整块水晶破碎再拼起来已经不是原来的形状,再好看他也已经千疮百孔。记忆可能消却,伤痕永远存在。
“卡卡西前辈。”我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晃了晃。
至于他到底是在走神还是因为我矮所以没注意这点被我刻意忽略了。
他定定地看了我的刀,又看着我:“父亲跟我说起过,他三年前遇到的一件事。”
嗯,他应该是没认出我来。谁会忙着记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在战场上遇到那么多的战友,刻在我记忆里的也只有他们死去时的脸。
我把手插在族服口袋里,还是做了个随时都能准备战斗的姿势,暗中捏了一个刀忍术的起手印。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接应的任务,当时的我跟白牙……前辈的看法是冲突的。”我习惯了直呼代号,硬生生又加上个前辈,确认他想听下去之后我继续说,“如果接任务的是现在的我,会选择优先同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