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那种关心则乱的情绪,让江素云曾一度崩溃。
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出gui,她也从来没有过那种绝望的情绪,可这个儿子,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心血,是她的精神支柱,绝对不能有事!
再后来,叶泰宏花钱托人找了警察局那边的关系,因为尸体一直没有找到的缘故,也无法判断叶邵庭是不是真的有杀人,再加上郑皓莹的帮忙,这事儿才算这么过去了,那之后她再也没问过叶邵庭关于郑皓安的任何事情,偶尔几次听叶泰宏问起,她也是一颗心悬得老高,害怕会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只是,自己的儿子再也没有提起过任何跟皓安去世那天有关的任何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被她摆在了心里的某一处角落,不敢去想,不敢去问,只是不断地自我麻痹着,邵庭会跟皓莹结婚,哪怕他们跟郑家之间因为这个事有了隔阂,也能被两个孩子的婚事给弥补了,而皓安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件事情,也不会再有任何人追究起来。
可是今天,邵庭亲口说了,皓安不是他杀的……
江素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伸手想要去按按,不过一个没留神看地的工夫,脚下的4厘米高跟鞋一脚踩空,差点摔倒,还好她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广告牌,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夫人,您没事吧?”
司机见状,连忙从车上下来,上前扶了她一把,见她走路都不是很稳当的样子,还以为她这么一摔把脚给扭到了,“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看看?”
“不……不用……”江素云摆了摆手,心神恍惚地往车子后座走去,脑子里那么多的信息一下子没消化过来,忽然想起司机刚才说的“医院”二字,灵光一闪。
对,医院!
她想起来了!
在被警方扣留的48个小时内,叶邵庭唯一主动开口要求见面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身为医生的叶淑莉。
“去b市。”
“啊?”司机有些为难,“夫人,这都11点多了。”
“让你去就去,费什么话!”
江素云这等好脾气也是难得一见地朝下人发了火,她一刻也等不了了,这件事的真相,必须马上弄清楚。
夜已经很深了,叶邵庭仍是没有丝毫的睡意,倚在阳台上的栏杆上,不知不觉,烟灰缸里就已经有了5个烟蒂。
他平时抽烟并不算凶,今晚算是例外,很多复杂的事情堆砌在一起,让他想不断地用尼古丁的味道来清醒自己的大脑。
终究,是把埋在心里多年的那句话讲给母亲听了。
母亲对郑皓莹一直很寵爱,这一点,叶邵庭很清楚,他不知道今天在郑家,郑皓莹到底跟母亲说了些什么话,但为了避免自己的母亲被她的伪善利用,这个醒,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提。
当然,他也是事先衡量过的,对于自己母亲的性格,他还是比较清楚的,这种事情,她不会不分轻重地去找郑家解释什么,哪怕对什么东西有疑惑想要自己查证,顶多也就是去姑姑那边问几句,他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自然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今天开了这个头将那句话告诉她,无非也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叶家跟郑家之间那么多年来的平衡,终究是要打破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荷兰跟a市相差6个小时,这会儿也差不多该有消息了,便拨通了虞子川的电话。
果不其然,虞子川接了电话之后,还没等他发问,倒是率先开口了,语气颇有些懊恼,“邵庭,我正想找你呢,阿姆斯特丹这边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都快头疼死了,你是不是之前跟对方签订合同的时候没注意?今天对方找到了一些合同上的漏洞,开会的时候是死揪着不放,你知道的,我读书的时候英语就不太好,这帮孙子叨叨叨地跟我念了半天,一半的话我都听不懂,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我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叶邵庭“嗯”了一声,被夜色覆盖着的五官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漫不经心地盯着自己指尖的那一点儿星火,语气很淡,“我明天会亲自过去处理,你这位股东的任务,就算是光荣结束了。”
男人狭长的双眸眯了眯,荷兰这个项目,他给对方开出的条件是绝对优厚的,那群生意人精明得很,想要把这么一大块肥肉吞下去,自然不会对合同上的漏洞抓着不放,除非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叶邵庭眸光一凌,“荷兰”这两个字,还真是戳中了郑云坤的要害。
……
夏可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从上起来,她怎么又睡着了?
刚才是因为叶邵庭的母亲突然到了这套公寓里,她穿了那么一件男士衬衫不方便待在下面才上来的,上来之后她想着要不要换套衣服再下去跟人解释一下,可是解释什么呢,她跟叶邵庭之间,本来就是那样的关系不是么?但是不去说点什么,她又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最后就这样纠结来纠结去的,躺在上又睡着了……
她是猪吗,在这种时刻竟然还能睡着?
其实夏可感觉得出来,即使刚才叶邵庭的妈妈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心里对她,多少是有点想法的,也对,她一个女孩子家,深更半夜在一个男人的住所里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衫,任谁见了,都会想入非非吧?更何况,对方还是叶邵庭的母亲。
也不知道现在楼下是个什么情况了,夏可再也没了睡意,掀开被子起身,刚想穿了拖鞋去门口探听一下楼下的情况,却是看到阳台上叶邵庭正举着电话在抽烟。
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移门,室内外都没有开灯,男人的半个身影被笼罩在一片蒙蒙的夜色之中,显得有些深沉和落寞。
大概是她在里面起的时候发出了一些动静,外面的男人收了电话,忽然转过身来,打开移门进来,身上那股冷厉的气场已被他收敛得极好,他挑了挑眉,蹲下身来看她,“睡醒了么?”
夏可“嗯”了一声,既然他都在楼上房间里了,那么想必他们之间的谈话,早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