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仇得报的场景,宗青霖心中畅快极了,但又感觉到无限的迷茫,幼时读书习字是为了父母,后来是为了复仇,那现在呢?
继续留在朝堂做官吗?为圣上做事,他深知那位陛下的作风,猜忌多疑,他留的了一时,也无法在这呆一辈子。
即便这么忙,宗青霖依旧抽空会回湘南,他以为至少逢年过节凉信会回去,但每每前往都是落空。
满心的欢喜最后只剩下失落。
三年却一如既往,后来喻府就冷清了,凉信不在,喻父也不回来,他独自站在楼阁中看烟火阑珊,那般绚丽的烟火衬得他独自一人更加冷清。
万人空巷贺新岁,独他杯酒邀新月。
孤山氏族一事落幕后,宗青霖请辞离开,天下之大,四处为家,但这时陛下对他还很看重,并没有答应,只是给了宗青霖一个月的空闲,就当做是犒赏。
宗青霖先回了湘南喻府,除了老家,这里是他待过最久的地方,话说来,对凉信的动心来的毫无缘由,只是觉得,她站在那里,他就想靠过去,这种想法,还是别被凉信知道了。
喻府的管家拿来几坛好酒,是以往凉信最爱喝的,自凉信走后,管家又埋了几罐在桃树下。
宗青霖正欲拿起来喝却被管家制止:“宗少爷,这可喝不得,这是小姐最喜欢的桃花酒,一共就酿了这几罐,小姐该心疼了。”
凉信那个人,什么都要挑好的,精贵的很,这酒还是留给她吧,以她那嗜酒如命的性子,要是桃花酒被他喝了,又要追着他报仇了。
宗青霖无奈笑笑只好放下,管家却自顾自的说起话来:“说来小姐如今也不知道在江阳过的好不好,若是有人能把酒送去江阳,想来小姐也会很开心吧。”
凉信走了三年,喻府的人就算知道去了何处也不会告诉他,宗青霖即便知道凉信会随苏时去江阳,却也没有理由前去。
这下,有了借口,有了时机,就等着他了。
“前几年不和你说是想着你先把自己的事处理了再去找姝儿,也是想看看你的诚心,如今,时机到了,你就去吧。”宗青霖抬眼一看,是喻父。
宗青霖对这位救命恩人十分敬重:“伯父好。”
喻父伸出手将一张红纸放在宗青霖手上,打开,是婚书。
很久之前就写下的婚书,是宗父和喻父一手签订下的,当初的婚约并不是空穴来风,婚书一出,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我知道你行事谨慎,若是姝儿不愿,你也不会强求,你的为人,我是承认的,至于姝儿愿不愿意,就看你了。”喻父离开的潇洒,正如他的一生,都在风浪中淌过,于是看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更为清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阳,宗青霖握紧婚书心中暗下决定,是时候该启程了。
还有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