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和池然亲近的,只是太久没有和谁交好过了,还不太适应。
沉默中还是在意池然刚才的神情,所以,和她说了这些年来从没有和任何人包括栀子说过的事。
池然冷不防听到她的话,心里略微惊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回想了会儿高中开家长会时见过的仇宁心妈妈,记得个很优雅很有气质的女人,好像是别的学校的音乐老师,素养极好的样子。
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或者说,那时的仇宁心到底怎么了?
后面回家的一路上,池然心情七上八下。
她自己家是小商贩小市民,常有有理说不清的争吵,父母一吵起来打起来简直野蛮粗俗到不知素质为何物。
那时候她看学校里的仇宁心,只觉得她穿着好,气度好,一看就是好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后来从同学那儿知道她妈妈是老师、爸爸是校长,就觉得果然如此。她们的阶层都不一样。
却原来,她家也……
到了家,池然打开灯,拿出新拖鞋给仇宁心换。
小房子里的偏暖色的灯一亮,瞬间就是扑面而来的温馨感。
沉暗的心情都被照亮了大半。
仇宁心上次只在门外扫了眼,这次走进来,清楚看见了屋内的每一处陈设。跟着池然往里走时,她不禁道:“你家布置得很好看。”
池然高兴,就笑,招待她在沙发上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仇宁心坐得很端正,双手接过杯子,道谢的时候对着池然笑了一下。仍然很淡,但是真诚。
喝水时,她抬手拨了下头发,白皙的脸侧显出一道红。
池然嘴角笑意凝固,“怎么脸上也伤到了?”
仇宁心疑惑侧头,“有吗?”
池然把桌上的小镜子递给她,“你看。”
仇宁心放下水杯,拿起镜子照了照,语气十分平淡地说:“一点擦伤,都结痂了,没事。”
池然就坐在她身边,看见镜子里自己和她的脸在一起出现了,一瞬间感觉到紧张和奇异,手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缓了缓神才反应过来道:“不行,还是得擦点药。”
仇宁心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忽而一笑,“好。”
随即就伸手去拿桌上塑料袋里的碘伏和棉签,袋子被系太紧了,一下子没解开,她用了点力,却扯动了左肩伤口,疼得吸了一口气。
池然注意到这动静,见她疼得不动了几秒,连忙道:“我来,我帮你。”
仇宁心缓缓松开袋子,坐了回去,“好。”
池然抿了下唇,解开袋子拿出药瓶,用棉签蘸药酒的时候手都有一点点抖。
她伸手轻轻拂开仇宁心脸侧的头发,然后轻轻摁住,屏住呼吸,慢慢用棉签涂上那小小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