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龙立马说道:“那你,你速速带麾下人马去反击,把宋军赶出去。”
“陛下,臣若是去了,陛下身边可就没有多少人了……”林岩石是不可能走了,然后又道:“陛下也放心,众多军将皆是身经百战之人,此时一定会自己带兵反击的,想来城内兵多将广,宋军怕是也难以得胜。臣在陛下身边,便也是护得陛下周全,以免那些散兵游勇或者宋人的刺客惊到了陛下。”
麻龙听得林岩石这么一说,连忙说道:“对对对,朕麾下之军将,一个个身经百战,必然会打退宋军。”
林岩石的话,显然是顺着麻龙的侥幸心理去说,他还转头大喊:“把皇宫所有进出口都把守住,不准任何人进来冲撞陛下。”
“遵命!”众多汉子立马去守住皇宫。
林岩石又加了一句:“但有人敢擅闯皇宫,便与他说这是陛下圣旨,谁敢违抗,满门抄斩!”
林岩石说完这话,看了一眼皇帝,皇帝还连连点头,似也觉得林岩石做得妥当。
守住皇宫,就是怕有人来带皇帝逃跑,这样谁也进不来,便是再有多大的忠心也无用了,林岩石这一手,是高明的,这大概就是他为何是狄咏在滦州城内唯一的内应的原因所在。
今日,皇帝跑不了,谁也别想带皇帝走,皇帝就得留在皇宫里等着。
“你也多多派人四处去打探消息,朕要时刻知道战局情况,也找一找刘闼子与沈黑子在何处作战,找到了立马与他们说,朕让他们一定要把宋军赶出城去。”麻龙吩咐着。
“遵旨!”林岩石恭恭敬敬。
皇帝麻龙,扔了刀,回到了屋子里,用热水洗了脸,重新把大氅披着,火也烤上了,焦急等待着战事的进展。
林岩石倒是忙碌非常,进进出出。
一会出去把要入宫的人打发走,一会又进来给皇帝陛下禀报军情。
“陛下,入城之军不多,不足万人,却皆是打马,在城内大小道路上来去纵横,倒也难以阻挡。”
皇帝听得又是焦急不已。
却是林岩石又道:“但是,这些宋军早已陷入重围之中,满城二十万大军,四处围追堵截,只等宋军马力不怠之时,便是这些宋军覆灭之时。”
“好好好,围着他们,到处射拒马之物,只待这些宋军马步一停,便是瓮中之鳖。”麻龙头是连连在点,丝毫不疑有他,直觉得林岩石说得有道理。哪怕宋军全部冲进了城,也不过是冲进了二十万大军的**大海,只要挡住起锋锐之势,不过就是瓮中之鳖了。
麻龙倒是想得挺好。
林岩石禀报完之后,又立马出去了,到得皇宫正门等着,一批一批的人奔来,想带着皇帝赶紧逃,却皆被林岩石赶走,便是与皇帝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们。甚至林岩石还用皇帝的口气命令这些人立马回头去组织麾下人手反击,否则满门抄斩。
反击,把宋军赶出城去,显然谁都想。
但是,那些到处跪在地上求饶的人,显然不支持这些人的想法。
大小街巷里横冲直撞的骑兵,实在不是人力可阻挡。没有无数的重甲步卒紧密在一起的军阵,没有誓死不退的长枪如林,人如何挡得住马蹄?
厮杀并不惨烈,因为没有人想着要去与那些骑兵厮杀,哪怕有几个悍勇之辈,也不过是马下亡魂,起不到任何作用。
滦州四门打开,无数人涌出城池,只身一人的,拖家带口的,背着钱财的……
树还未真正倒下,猢狲已经开始散了。
有忠心之辈,做出最忠心的事情就是去皇宫带着陛下赶紧跑。却被陛下的圣旨劈头盖脸骂一番,让他们去反击。
既然如此,那就管不得那么多了,先走要紧。
城外,不久之后却是也打起来了,每个城门之外,皆有万余铁甲士卒列阵等候,把所有冲出城门的人,都堵在了城门口一块不大的地方。
倒也不是真的没有一点漏网之鱼,从城墙上翻下去,趴在地上往前爬,一直爬一直爬,倒也有不少能逃出生天。
红色的太阳,掩映来一片金黄,天大亮了。
漏网之鱼,总是被人追着用羽箭射,射着射着,背着钱,带着儿带着女的,便也跑不了多远,那些孑然一身只顾逃命的,却还是有人跑了个无影无踪。
而那些裹挟之人,倒是并不去冒险,因为他们反倒有一种解脱的念想,甚至还有一点冤情得雪的想法,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受害者,是被贼寇欺辱的受害者,这是有人来为他们做主了。
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继续抡锄头才是他们该做的,贼寇覆灭了,日子似乎也就可以回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