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怀宁。」凤一郎小心使力扶着他下床一步一步极力放轻地走出门外。
外头已有牛车在等着。凤一郎扶他上了车苦笑道:
「路上颠簸你忍着点。」
「嗯。」
凤一郎驾着牛马尽量挑平稳的道路走。夜路迢迢当他们穿过林子彻底离开那块伤心地后他才喝停牛车。
凤一郎转身面对他嘴角勉强勾笑:
「辛苦你了怀宁。」
「她……」
「还活着。方才屋内有人他们心好装睡让我们顺利离开。」
「伤势有多严重?」
「……她一直没有醒过来。」
怀宁合上眼半晌他才哑声道:
「牛头马面听她一番大道理听也会听怕哪愿意留下她?」
凤一郎附和着:
「是啊你说得对。现在她没醒来只是暂时的休息。她太累了不好好睡上一觉怎会应付下半生的事呢?」凤一郎极力轻快地说:「怀宁咱们算是有默契了之前我还真怕你误解我的意思呢。」他回头驾着牛车。
怀宁没有回话只是闭目养神。那不是默契是因为他看见凤一郎眼里还带着微弱的希望。
这份希望来自冬故活着他可以肯定。
她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老天爷的眼睛没有瞎愿意把冬故还给他们。
能够让他……让他继续当她的义兄让他能够继续成为怀宁与阮冬故、凤一郎共同往前走。
「别回头。」他哑声道。
「嗯。」凤一郎轻应一声。
夜风拂面颊面凉凉的湿湿的但他就是不肯张开眼睛摸个清楚。
「雨真大。」他道。
「……是啊好大的雨呢。」凤一郎轻声配合着。
自阮冬故清醒之后伤口愈合度惊人的缓慢她看似有精神但小脸灰白、唇无血色整个人缩水一圈变成名副其实的小老太婆。
白天有住在附近的大婶来帮忙照顾她入夜后凤一郎暗自下了重药让她尽量能一觉到天亮以免痛得生不如死。
这一天大婶有急事不能来由凤一郎接替照顾她的起居帮忙换衣当然是不可能只能为她梳梳头陪她说说轻松的事。
怀宁本来坐在床缘但见凤一郎梳的动作顿下。他心知有异遂起身绕到她的身后。
一头带点枯黄的长里竟有两根银丝。
她才二十五岁已有白。
「一郎哥?」她极力维持精神。
「……没事。」凤一郎当作没事正要忽略那两根银时怀宁闷不吭声用力一扯。
「好痛!」她脱口叫道。
「怀宁!」
「白。」他摊到她的面前。
阮冬故楞了下不是很介意地轻笑:
「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