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爷端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喝着凉茶。
他望着被手下人摁着肩膀跪在地上的小雨儿,气的胸膛上下起伏。
先前在南港街被这个女娃堵在店里骂了一通,差点没给他气的当场爆炸。
想他在南港街经营这么多年,就算有背后嚼舌的鼠辈,却没有谁敢当着面辱骂的。
尤其还是在南港街中被骂,虽然刚才店里就三个人,但刘爷敢肯定,听到这番话的人至少不下二十个。
哪怕听不清小雨儿后面的话,可一进门那姓刘的三个字,足以让旁人知晓挨骂的是谁。
小雨儿瘦弱的身躯被摁在地上,依旧一脸不服气的仰着头。
“刘爷,外面有个姓路的女人想见您。”
在刘爷即将灌完一整壶凉茶的时候,门外有人轻声通报。
跪在地上的小雨儿表情一僵,刚想张嘴大喊,就被人捂住了嘴。
“带她过来。”刘爷眯着眼睛,神情有些复杂。
不多时,有个穿着朴素,盘着头的女人面带焦急,匆匆走进门内。
观察了两眼屋内的情况,就明白得到的消息没错。
她不再迟疑,往前几步走到小雨儿身边,也不出言辩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刘爷,我是来跟您道谢的。”
上首的刘爷轻咳一声,“道什么谢?”
“黑狗子前些天已经把补偿金付清,还有我的保障也办下来了。”路渔娘眼含笑意,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她很清楚刘爷不会忘记这件事,却还是复述了一遍。
“谢就不用了。”
刘爷摆了摆手,眼神有些闪烁,“赵五爷吩咐下来的事,再难办我也得办。”
路渔娘摇了摇头,言辞恳切,“您要是不开口,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我来是想告诉您,过些天我就准备离开南港街了,家里那两间危房,也拜托刘爷想个法子帮着解决一下。”
听到这话,刘爷的表情明显有了很大变化,试探性的询问也不再是冷冰冰的语气。
“在南港街待得不愉快?”
路渔娘堆着笑容,“没有的事,就是想带着女儿换个生活,我一个人也讨不了船上这口饭。”
她分明在笑,可心底深处的无奈唯有自知。
刘爷闻言哈哈一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干我们这行的,赚的都是辛苦钱,早些另谋生路也好。”
“至于你家的危房,我会择机让人拆掉的,你不用担心。”
路渔娘闻言,更是连声叹气,一副自责的模样,“您帮了我这么多忙,临走还给您添这么大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没有的事。”刘爷伸手虚扶一下,“你男人去世前跟着黑狗子跑船,都是自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路渔娘顺势起身,趁他眼角笑意未曾彻底敛去时开口。
“刘爷,小雨儿的奶奶上周刚刚过世,伤心欲绝下要是不小心冲撞了您,还请您不要跟她计较。”
刘爷想起方才的辱骂,眼中神色不免再度阴沉下来。
他还没有说话,就听见路渔娘有意无意的继续说道。
“前段时间来港口找您帮忙的那个江先生,也夸过小雨儿本性不坏呢。”
刘爷眼底冷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