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剑,手却在颤抖。
墓碑之上的字,到底该刻什么呢?亡妻?挚友?
他不知道,于是他站了起来,淡淡道:“宁丁将来剑道若成,必来此处,填下今日所欠之字。”
剑道若成这一句话极难理解,有的人生死之境剑道便成,有的人直到命劫还未成剑道。
但宁丁这句话的意思,至少是有资本上这昆仑圣山玉虚宫!
“走吧!”辜雀缓缓道。
宁丁道:“接下来怎么办?我的事已然完成,但我还不想走,我想帮你。”
辜雀笑道:“怎么办?当然是成亲!”
他大步离开,笑声越来越远,也越来越苦涩。
天色已晚,黑云流动,时而月出星移,时而狂风呼啸。
天气如人生,阴晴不定,没人知道下一刻会遭遇什么,辜雀已然习惯了世事无常的变化。
但毕竟是人,毕竟容易胡思乱想。
他想的是溯雪,她此刻应该睡得很不安宁,因为明日便是她成婚的日子,而他的新郎是自己。
而自己又何尝是“自己”?
若她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会如何?会不会也如柳韵一般?
他不禁猛然握住了手中的刀!
这把刀就像是他命运的咽喉!他捏稳了、攥紧了,才会觉得踏实。
他绝不想尽力宁丁所经历的一切!但他正在向这一步走去!
“何必担心?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宁丁的声音传来,他手中依旧有剑,但也有酒。
他正喝着,只是两个时辰未见,他脸上已有胡渣,他像是老了。
辜雀接过酒壶,猛灌了几口,只觉烈辣入喉,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他笑道:“怎么安慰起我来了?你自己如何了?”
宁丁慨然一叹,缓缓道:“还能如何?往事如风,看不见抓不回,也只能回味当时吹风的感受了。”
辜雀道:“你念着她?”
宁丁叹道:“我与她青梅竹马,从记事开始便认识了,家里都穷,非但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还要受其他人欺负。她娘是傻子,他爹醺酒,一喝醉了就打她娘,有时也打她。所以我从小就发誓,一定要成为剑客,我要保护她!”
辜雀喝着酒,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身体弱,家里也穷,父亲早亡,母亲含辛茹苦养大自己。
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
他又开始喝酒了,酒很辣,足以让心麻木。
宁丁也抢过来喝了一口,喘着粗气道:“于是我开始练剑,家里买不起剑,请不起师傅,我便用木棍,一个人胡乱练。虽然不懂剑招,但是我知道,只要快,便可以杀人!”
辜雀沉声道:“不错!剑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接触到时间之道和空间之道了。”
宁丁道:“每天手臂都发肿,腰也发痛,我咬牙坚持过来了,我发誓要带她脱离苦海。直到十二岁那年,我被城外一个老捕快看中,教了我几式粗浅的剑法!但我就是用这几式粗浅的剑法,杀了人!杀了不少的人!”
辜雀心头一震,也不禁有些佩服宁丁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