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科里面就语文对田甜来说最简单,现在考试都考红宝书上的语录内容,语文书上只占很少的一部分,只要把这些文章全都背下来就行了,而甜甜最不怕的就是背东西。
等到外面天渐渐的暗了下来,田老太拿出煤油灯点着放在一旁。
“你这个腿给我悠着点儿啊,到时候把我灯给我卷翻了,要烧到被子了我打你的时候你可别哭啊!”田老太拍了拍田甜伸得可长的腿说道。
田甜嘿嘿的笑了笑,煤油灯太暗了,看书累眼睛,她就把书放在一旁,坐在林美玉旁边看他们缝被子。
这被子四个边儿都要缝,他们婆媳三个一人一边,还剩下一边没缝。
之前田甜本来想帮她们一起缝的,这被子太厚了,她根本就扎不进去针,还给自己扎了好几针,最后她就放弃了。
田甜伸手把煤油灯移的离他们近了一点儿,然后坐在一旁给他们扒花生吃。
他们家里面不是没有电灯,但是田老太舍不得用,一年到头就只有过年守岁的时候才会开电灯,剩下的日子都是不开的。
一是因为电费贵,田老太觉得没必要花这个钱。
二是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大队虽然通电了,但其实电的接触也不太好,动不动就停电,之前经常开着开着屋子突然间就黑了,后来田老太干脆就不用了。
而且平常的日子大家都是天一黑就上床睡觉的,也确实没什么用到灯的地方,平时煤油灯都很少用,更别说电灯了。
等到八点多钟,田宝宝和田卓看完二人转之后兴奋的回来,在炕上嘴里面叭叭的跟他们讲今天听的戏。
陈桂花听着特别遗憾,“要不是今天弄被子,我肯定就过去看了,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去七队。”
“他们说是明天再唱一场,后天他们就回县城了,他们好像唱五天就放两天,放的假比我们还多。”田宝宝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几天晚上他睡得确实是有一点晚,大早上还照常起来去上学,觉属实是有一点不够睡。
田卓对这件事情也十分的羡慕,“我长大以后也要去文工团!我也会唱戏!我也要每个星期休两天!”
他们现在每个星期还只休一天,有的时候星期天还会有室外的活动啥的,一个星期一天不休这是经常的事儿。
田甜不好打消田卓考文工团的积极性,但她不得不说,县文工团里面全部都是城里人,有一部分是从小跟着家里人学唱戏的,实打实的童子功,还有一部分也都是高官子弟,家里面有钱才能学那些唱歌唱戏的。而且文工团的工作也体面,那些家世好的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这个工作还真轮不到他们这农村的人,最重要的是田卓他唱歌还跑调。
不过说不定田卓还真有一点儿音乐天赋,他虽然唱歌不好听,可是他能用树叶吹曲子,吹的还挺好听的。
等着把被子全都缝完,大家这才四散开回屋去睡觉。
田渊走了几天之后,大家就都适应了他不在的日子。
又过了两天田渊寄回来一封信,看上面寄信的地址真的跟他们是一个县的。
想起当初追着野猪来他们大队的军人,田甜觉得田渊应该也是在那个部队了。
田老太和陈桂花都不识字,林美玉就担当起了念信的任务。
信里也没说什么,就只有一页纸,是给他们报平安的。
虽然话语很少,但是大家挂念的心还是放下了。
十一月份,天气一点点的凉了,村子里的人也忙上忙下的开始储存粮食准备过冬。
一天天山里面全都是人,叽叽喳喳的闹着各种八卦,是村子里面安静下来了。
而家里堆着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用麻袋装着的栗子和榛子,来引火的松针,过年离不开的柴火垛子,还有各种菜干儿和水果干,红彤彤穿成一串儿的姑娘,挂在门框上酸酸甜甜的沙果干儿,菜缸里面腌的咸菜,家里的东西越来越丰盛。
媳妇儿们也都开始把去年孩子们穿小的毛衣烫直之后再重新织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