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花一向看不上那个黄抗日,在外面儿看活儿好像干的挺多的,但他们这邻里邻居的,知道的情况最多了,那黄抗日在家里面根本就不干活儿,平常外边儿的活干完了就出去喝酒打扑克,一点儿正经样儿都没有。
陈桂花嫁的又是田立林这样的好男人,平常虽然话少,该他干的活儿他从来不含糊,有时候陈桂华偷个懒儿让田立林帮着打水倒水的,人家二话不说就去干了。
她家大哥田立松也是个好男人,瞧瞧她嫁进来这么多年,林美玉两口子没吵过架,也没拌过嘴就知道了,肯定是人家夫妻两个性情都好,这样日子才能过的和和美美的。
“我陪!就他还叫抗日呢,还加了这么好的名字了!”陈桂花不屑的说道。
“嫂子!这么看来还是我们两个人的眼光好,找了个好丈夫不说,还嫁进了田家这种福窝窝里,婆婆也不苛待人,孩子也都懂事儿,咱俩妯娌关系又好,天底下再也没有比田家更好的地方了!”
林美玉看着陈桂花拉着她的手得意洋洋的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今天因为黄家闹出的事情而烦闷的心情,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由于这孩子年纪还小,又不是黄抗日的,所以田立松他们兄弟两个找黄抗日上山砍木头的时候,他心里面一百个不乐意,还是黄婶子出面发话,让他上山砍个小木头,再给土娃弄一个棺材出来。
黄抗日这人品不行,对着拉扯他长大的黄婶子还是很尊敬的,用陈桂花的话说,那一点良心全长他娘身上了。
听了黄婶子的话,黄抗日就二话不说的上大队里面借斧头上山去了。
等他们三个人扛着一块木头下来,天都已经黑了。
田立松他们两个人也没在那儿多待,把木头送过去就回来了。
第二天他们两个人又去黄家那边帮着弄棺材。
林美玉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觉得黄家的事情虽然是他们家的私事,不好让田甜知道。
但又害怕田甜以后遇上黄抗日这种人,想着让田甜长个心眼儿,别被黄抗日这种人给骗了,就把田甜叫了过来,把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都跟田甜说了一遍。
田甜虽然如愿听到了事情的经过,但是心里面却更难受了。
她还想着她之前对黄婶子和张兰如那些不好的揣测,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林美玉见见田甜哭了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的事儿把甜甜给吓着了,连忙安慰道:“妈跟你说这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别太相信男人说的话。当然你也不用以后怕的连男人都不敢靠近了,你看像你二叔和你爸这人都挺好的,就是想让你长个心眼儿,男人一哄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人家走了,人家放个屁你都说是想的,你也要自己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
田甜摇头,她早就知道男人是什么德性,她只是难过她之前对黄婶子那些不好的揣测,还在心里面觉得黄婶子是个爱刁难媳妇儿的坏婆婆。
林美玉见田甜哭成这样,又想到昨天土娃的死状,心里面也十分难受,她把田甜搂在怀里,柔声的说道:
“你看看像黄婶子家里的事儿,这件事儿是你黄大哥惹出来的,可内心担惊受怕受责备的全都是你黄婶子和你张嫂子,自己的安安稳稳的什么事儿都没有,以后还是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妈妈和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肯定是希望你好好的,也不被任何人欺负,其他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乎,你能好好的就行。”
说到这儿,林美玉的声音都有一些哽咽,显然是想到了田甜之前落水的时候。
“之前你性子温柔又懂事,什么活儿都不用妈妈说你就主动的去改,我那时还担心你性子太软受欺负,想着板板你的性子,让你强势一点,是你爸说性子这种东西是天生的,强求不来,我这次没了这个心思。也还好你出事之后性子就渐渐的活泼起来了,有点棱角了,我这才放心。”
田甜前辈子是天生天养的田螺精,亲缘淡薄,并没有父母亲人对她说这些话,心里面又感动林美玉对她的爱,却又知道这份爱不是给她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哭的也更凶了。
等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把她之前觉得黄婶子是坏人的事跟林美玉说了。
林美玉是哭笑不得,伸手点了点田甜的额头,“你这次是长记性了吧!我看你还在不在背后讲究人家了,不过这次黄家里面的事儿也太复杂了一些,谁能想到黄抗日能弄出来这么多事,生生让人家相处的不错的婆媳离心了。”
“行了,你也别哭了,一会儿让你爸瞧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赶紧出去洗把脸,再上你奶那儿擦点蛤蜊油,省的脸煽了!”林美玉说道。
田甜哭了一场,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脸,又在林美玉怀里赖了一会儿,撒了一会儿娇,这才跑去伙房屋洗脸了。
等她洗完脸,又偷偷回房间反锁上门,进壳儿里刷了牙,这才跑到田老太屋里要蛤蜊油。
之前她屋里的蛤蜊油都用了了,去县城也没买,现在家里就田老太屋里还有小半盒蛤蜊油。
“正好!”田老太见田甜翻蛤蜊油,突然想起来了,“你姑昨天来给你带了一个头花,还拿了五个蛤蜊油过来,你把头花拿着,再拿一瓶蛤蜊油,给你妈和你二婶都送过去一个。”
“好!”田甜一拉开抽屉,就看见里面大红色的头花,头花的样式就和她做的猪大肠发圈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头花使用红纱做的,外面还有几圈菲菲。
说实话,田甜觉得这个头花有点土气,但这是她姑姑的一番心意,她还是很高兴的给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