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扒开发丝,露出他带着血迹的后脑,看起来确实像是磕伤,且…伤的并不轻。
尽管身上的如此严重,可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伤痕,所以当初在灵柩中看到他的时候,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伤口的血迹几乎已经干涸的不再流动,这也预示着……
不愿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缓了缓思绪,将人扶好靠在床头,自己则起身在房中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找到了缝补衣服的针线,之后又让归云准备了热水,归云正想问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却又将门关上了。
他将针线放在盐水中浸泡了片刻,拿起之后,走到了床榻边。
将人扶着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两人面对面的姿势,锦昭的下巴靠在他的肩头,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背后的伤口。
沈离看着那伤口,眉心微蹙,随即拿出了针线。
他又看了两眼针线,面色有些迷茫,但没犹豫多久,还是拿着针线将手伸了过去。
沈离记得,当初与这人初识时,这人便用针线缝住了那个产妇的伤口,不管之后如何,他都不想看到他…那么难受的样子。
他确实没有做过这种事,所以…一针一线下去,都极其生疏,但他都坚持下来了,缝完之后,原本裂开不忍直视的伤口总算是合拢了,看起来也比方才要强了许多。
将伤口缝完,他的手指几乎也被针扎的不成样子,但是他却全然没有在意。
起身将布巾在温水中打湿又拧干,复又将锦昭的身子揽住,一点点的擦拭着他后背的血迹,以及后脑处的血迹,将一切都处理的干干净净。
这个房间是他母妃在进宫前所住过的,所以房中的东西很齐全。
整理完之后,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对待他…犹如一个常人。
忙了一整,沈离的额头渗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但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累,只要看着他那张安详的容颜,心底仿佛也能安宁不少。
又找来木梳,将人扶着靠在肩头,一下下的梳着那头墨发。
一边梳,一边回忆着两人之前的相识相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为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只是…这人…再也不知道了。
发丝梳顺之后,又拿过了刚才束发的发冠,试图用发冠固定住发丝,可是缠绕了半天,怎么都固定不住,发冠被他捣鼓着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这一摔,顿时没办法再用。
沈离怔愣许久,恨恨的握紧了手,自嘲般的苦笑了一声,&ldo;我连自己都护不住,又怎能顾得住你……&rdo;
&ldo;与你相识以来,总是你在为我庇荫遮雨,而我…却什么也没能为你做……&rdo;
&ldo;你若能醒来…我……&rdo;
&ldo;罢了,我又在痴心妄想了,总以为在你身上能出现奇迹,可你…也只是肉体凡胎,怎能与命运抗争?&rdo;
&ldo;难道我真要放弃吗?可我真的…做不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