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赶回公孙渴侯的府邸。刚走进府门,便瞧见一个身着褴褛之人蜷缩于偏厅的角落处。
公孙渴侯当机立断屏退了所有下人,接着将房门紧紧关上。陆丽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轻声呼唤贾能的名字。
贾能一听到有人叫自己,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惊慌失措地说道:“千万别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陆丽说道:“你无需害怕,我们定会护你周全。”
这时,贾能稍稍定了定神,缓缓抬起头,看到是陆丽后,贾能急忙磕头,苦苦哀求道:“大人啊,求您救救我吧。”
陆丽盯着贾能,郑重地说道:“只要你把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我保证你安然无恙。”
贾能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一方面他担忧说出真相后会遭到更为严酷的报复,另一方面又极其渴望得到陆丽的庇护。
此时,公孙渴侯瞧出他的心思,慢慢说道:“你如今陷入这等狼狈之境,十有八九是因那书信鉴定之事。幕后之人害怕你泄露机密,才对你展开追杀。
要是你依旧缄口不言,一旦你的行踪被发现,那你恐怕连一丝活命的希望都没了。
但要是你能把那日鉴定书信之事一五一十说清楚,我可以保证,我会和陆大人保你平安无事。毕竟在这件事当中,你也是被逼迫的。”
贾能听了这话,心中的戒备慢慢松弛下来。他开始认真思量得失,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确实已走投无路。
要是继续隐瞒秘密,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而要是说出真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之后,贾能终于缓缓说道:“好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其实那两封信并非东平王所写。我本不愿行此违心之举,可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皇上以我全家性命相胁,若我不从,便要取我性命。我家中老幼皆在,如何敢违抗?我深知此事有悖天理,却又无能为力。我本是无辜之人,却被硬生生卷入这权力争斗的漩涡。
两位大人啊,求你们务必救救我,为我主持公道,还我清白。”言罢,贾能双膝一软,扑通跪地。
陆丽微微蹙起眉头,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所说的皇上可是拓跋余?”
贾能闻言,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赶忙点头应道:“正是,大人。”
陆丽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接着说道:“你从我府上突然离开,便是为了躲避他的追杀?”
贾能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回答道:“确是如此,大人。我心里清楚,自己做了这件事,拓跋余必定会除掉我以绝后患。于是我便匆忙逃离。
没想到,刚出府没多久,就有一群人对我穷追不舍。幸亏我不停地变换装扮隐藏行迹,这才侥幸逃脱灾祸。这次被两位大人擒获,我还以为是拓跋余派来的人,心想自己定然活不成了。”
陆丽听完贾能所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转头望向公孙渴侯。
公孙渴侯微微颔首,接着将目光投向贾能,神色严肃地说道:“你无需担忧,我们会给予你妥善的保护。不过,待时机成熟,你必须站出来指证拓跋余。”
贾能一听,顿时惊慌失措,连连摆手道:“大人,万万不可啊!那可是皇上,我怎敢指证?”
公孙渴侯面容冷峻,声音低沉地说道:“这是你唯一的出路。倘若你不这么做,害死东平王的罪名必将落在你的头上。
并且,拓跋余也绝不会放过你。但只要你勇敢地站出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讲清楚,你便能洗脱罪名。”
贾能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迟疑再三,最后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听从大人的安排。”
至此,关键的证人证物已然完备。两人静静地伫立了片刻,公孙渴侯率先打破沉默,说道:“时间紧迫,我们得赶紧进宫向皇太后禀报此事。”
陆丽轻点下头:“不错,若要扳倒拓跋余,除非皇太后出面干预,否则简直难如登天。”话落,两人毫不犹豫地转身,迅速朝着皇宫方向快步前行。
一路上,两人的心情都极为沉重且复杂,既怀揣着即将揭开真相的紧张与激动,又满怀着对未来局势难以预测的深深担忧。
他们步履匆忙,终于来到永安宫。宫女进去通传后,公孙渴侯和陆丽走进殿内。只见皇太后满脸愁绪地坐在椅子上。
自太武帝离世,赫连皇后晋升为皇太后以来,她的眼眸中已不见昔日的明亮光彩。
两人赶忙行礼,恭声道:“参见太后。”
太后神情疲惫,说道:“免礼。两位大人今日前来见哀家,所为何事?”
公孙渴侯的目光在殿中扫视一圈,太后立刻明白他们定是有重要之事禀报,于是下令道:“你们都退下吧。”宫女们依次退出大殿,并轻轻合上了殿门。
公孙渴侯与陆丽这才将私藏兵器一案、攻打阖闾门之事、东平王之死以及太武帝病逝等一系列事情详细地告知太后。
太后听后,震惊得霍然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颤抖着问道:“竟有此等事?你们所言可属实?”
公孙渴侯急忙回答:“太后,此事千真万确,我们已掌握了证人证物。”
太后缓缓坐下,眉头紧锁,沉思许久后说道:“此事极为重大,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待哀家仔细斟酌一番,再做决断。”
两人齐声回应:“谨遵太后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