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在柳如诉素净清丽的脸庞上跃动。
她的眼眸很黑,也很深,仿佛一潭深水,水中有浅浅的鱼影。
她的眼中映着一个人。
短瞬之间,她轻轻低眉,抬脚跨过了门槛。
周云在门口一方矮凳上坐了下来,又把蜡烛烛台在一旁放下来。
听到动静的何穆抬头朝他看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你的病才刚好一点,要当心别着凉受寒了。”何穆起身走过来。
柳如诉微微一笑,说:“我总是在屋子里待着,出来透透气。”
何穆进了屋子,从里面取了一件他的外衣出来,给柳如诉披上。
……
这场戏一路往下拍,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拍。
拍到后来,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还没有结束。
周云坐在屋檐下,脸上已经有倦容。
郑小句给周云送来了水壶,让周云能够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喝口水。
谁都看得出来,这场戏虽然不断地重拍,但是姜辛却是满意的。
一个一个镜头拍过去,一个词一个词地调整。
大家都是在剧组工作了很多年的,戏好不好,有多好,都有自己的一杆秤。
要说周云多会演,这是假的,可是她很聪明,悟性高,姜辛讲什么,她很快就能调整过来,给出准确的表演。
同时,周云也从不拘泥于某些表演的范式,她甚至都不知道范式是什么。
很多时候就是一遍遍磨出来的灵光一闪。
……
“何穆,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我是大夫啊,救死扶伤是我应该做的。”
“是吗?”
“我啊,其实就只是想做个大夫,治病救人,我见不得人因为生病而痛苦,也见不得人因为生病死去,小时候我跟在我祖父身边,已经习惯了药草的味道。”
“那你已经做到了。”
“可是我很快就不能继续做大夫了。”何穆的眼神有点失落。
“为什么?”柳如诉问。
何穆摇摇头,不肯说。
“那你……你家里人呢?你不做大夫了,家里人怎么说?”
“他们本来也不想让我继续做大夫,你可能是我做大夫治过的最后一个病人了。”
“你的医术这么好,不做大夫可惜了。”柳如诉说。
何穆低头苦笑,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柳如诉问:“那你不做大夫,以后准备做什么?”
何穆说:“有个朋友举荐我进成王府做事。”
“成王府?”柳如诉有些惊讶。
“嗯,之前写过几首小诗,成王府的管事觉得我读过些书,让我去府里做账房。”何穆笑笑,脸上笑意更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