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员工碗里盛一些屈指可数几根面条,油盐酱醋都没有,清淡无味。
工人们干苦力活,劳累一天哪里能吃得饱,忍气吞声。
苏洪兴一看,他们这间食堂吃饭的起码有一百多人,每人端着一个钵盘,东一堆西一堆蹲着。
老李头告诉他,他们是小食堂,大食堂有些远,大家不愿意去,条件也差不多。
吃完饭后,食堂旁边有一张黑板,上面写着食堂规章制度。
有一个保安在巡查,防止乱倒食物,一经发现就是猛抽。
有位员工也许是打饭的阿姨给他多盛饭,没有吃完,悄悄倒进垃圾桶里。
被保安察觉,冲他吼道:
“把米饭捡起来吃掉。”
员工看着他恶狼狼的样子,哭哭啼啼地说:
“我下次在不敢啦!”
然而,保安不依不饶,拿起皮鞭就跟他抽去,打得劳工鬼哭狼嚎直喊饶命。
今晚没有加班,在宿舍里,苏洪兴跟之前被打的大爷聊起天来,大爷挺热心,愤愤不平地告诉他:
“这里大部分都是智障人士,少数几个上了年纪的劳工,智力正常的都是被骗进来强迫干活。”
苏洪兴跟着他们去往宿舍,整间屋又窄又脏,垃圾满地,不到10平米的房间里,却挤着十来个劳工。
有一排锈迹斑斑双层铁架床,每张床睡两个人。
因床太窄,他们睡在一起显得非常拥挤,想翻身都很困难。
只要有人翻身梦呓,铁架床吱呀吱呀发生怪叫,好像在说:
“轻点,轻点,我承受不起你们瞎折腾!”
有床位的算是挺优秀,老人说大都是跟老板家沾亲带故的七大姑八大姨。
有些索性打着地铺,被子就像蜘蛛网,铺上一层薄薄的稻草,夜里睡觉更是混杂着汗臭味,
掺杂着地上垃圾散发刺鼻恶臭的味道,夹杂轰隆隆的呼噜声,让人无法入睡。
苏洪兴在流亡的日子里,也没有感受过这种痛苦。
他眼含着热泪,真没想到这些遭受苦难的工人条件如此惨淡。
苏洪兴紧挨着老李头,老李头和善友好,乐于助人。
他今年也快70岁,在化工厂干七、八年,大家都喜欢亲近他,尊重他,暗地里叫他老李头。
刘大凯如此黑心,堂堂龙头企业,如此虐待工人,天理难容。
苏洪兴翻来覆去睡不着,找大爷唠嗑,问大爷:
"大爷,这里一天要干多长时间的活?”
大爷回答:
"最少十四五个小时,有时候要干一天一夜都不能歇,没有时间摡念。"
苏洪兴问老李头:
“什么时候发工资呢?我听说工资高才来的,一个月能给多少钱?”
老李头提到工资,非常气愤,也许自身麻木,吃饱喝足就是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