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安头顶问号,往周时晏身后那条路瞧了眼,整个人顿时石化在原地。
那是她刚刚跑过来的方向。
她没想到,摔倒还不算是最糟糕的事。
最糟糕的是你不仅摔倒了,还被自己认识的人看见了,而且是目睹全过程。
那点脆弱的自尊心被击碎,江祁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头顶被人轻敲,周时晏沉沉的嗓音响起,“发什么呆,先去车上。”
江祁安看着还有意识,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暖气烘着全身,江祁安侧缩在座椅上用周时晏丢过来的风衣盖住头装死。
从公司到临江庭开车只需要十分钟左右,江祁安在车上把人生中快乐的事都想了遍,才劝自己人间还值得。
车停在小区停车场。
周时晏熄火下车,绕到江祁安这边,拉开车门。
小姑娘顶着那身风衣将头又换了个背着他的朝向。
周时晏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了解小姑娘的性子,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便只撩开了风衣下摆,简单查看了下膝盖的伤口。
周时晏又盯了那团几秒,最终失笑道,
“江祁安,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见过,在我面前,没什么好丢人的。
只是你伤口要是再拖着不处理,就要感染了。”
那边这才有了点动静。
周时晏就站在一旁等着,他一向有足够的耐心。
江祁安认命的扒拉下衣服,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整个人都像是蔫了般耷拉着。
发丝因为风衣那一弄有些凌乱,有几根调皮的扫在眼前,那双漆黑水润的眸子泛着光,无措的望向周时晏,唇瓣也瘪着。
周时晏觉得这样的江祁安可爱极了,他似乎总能无意间撞见江祁安情绪丰富的时刻。
每一帧都很乖,跟他在国外遇到的那只张牙舞爪的猫一样,虚张声势。
周时晏心情极好的弯唇,却被小姑娘看见,又将自己缩回了风衣里,不满的控诉,
“时晏哥,你怎么可以嘲笑我!”
“没笑话你,你看错了。”周时晏凑近了些,动作轻柔勾走那几缕发丝拢至耳后。
“要是不想被人看见的话,你继续用风衣盖着,我抱着你上电梯,行不行?”
周时晏的声音刻意放缓,在人耳边轻声撩拨着,怎么都是蛊惑人的味道。
低沉微磁的音色,在过耳膜时都泛着电流的麻感。
江祁安心里觉得不好,毕竟男女到底有别,但她轻轻动了动腿,膝盖处拉扯着痛感清晰到全身,是一步也不想动了。
江祁安纠结了下,面子还是比男女有别更重要。
更何况这是周时晏,小时候她出丑的所有样子他都见过。
她昨天喝醉,听林望舒说也是周时晏把她抱走的。
江祁安指尖攥着风衣领口又往上拖了点,低低的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