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父?”
那些老头老太太也愣了一下住了,随即七嘴八舌的开口:“你认识老陈?那最好最好!他中暑了,快快快,年轻人帮着扶一下。”
这个天气,中暑?
共翳有点不大相信,但见老丈人瘫的像根面条似的,心里又觉得不像是假的。
中暑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时,隐约还有点儿幸灾乐祸。
“年轻人力气就是大!”
“对、对,扶到那边椅子上去。”
“先脱衣服,脱衣服脱衣服!”
头发都花白了的老人们气势如虹,拥着扶着人的共翳直冲休息区的长椅。
服务台的小姐也站起来,共翳冲她摆手:“中暑,休息一下就好了。”
休息区边上就有空调通风口,共翳刚把人抬上长椅,几个老头就七手八脚的开始脱他上身衣服。
老太太们则很自觉的转身或者赶去一层的超市买酒精了。
共翳瞅着他惨白的脸色,也有点担心起来,弯曲食指在他脖子上刮了几下,果然现出一道道紫红色的痧痕。
“啊呀,都黑了!要吃藿香正气水。”
“我包里还有人丹。”
“老霍你给他刮刮痧……”
大厅经理也赶过来了,正听领头的小老头自我介绍:“我们是附近一中的老年教师,周末出去钓鱼,那位是我们历史组的陈老师,中暑了,借你们地方休息一下。”
“这样不行,还是要赶快通知医院,万一出了事情……”
那边已经有老头推开共翳,大施神威的找了块缠钓鱼线的小木片在给陈先生刮痧了。
肩膀锁骨上面两道,后脖子两道,皮肤松弛的背上两大条。
开始刮出来全是青紫色一道道痧痕。有些地方刮破了皮,渗出一滴滴小血珠来。
“哎哟——哎哟——”
陈先生虽然神智迷糊,共翳他还是认得的。刚开始是不舒服忍不住,等到暑气发出来,人舒服点了,老丈人的尊严就又摆出来了。
痛他也不叫了,不舒服也不吭声了。趴着姿势别扭的缘故,胃酸翻滚,眼睛一翻白,呼吸急促起来。
边上人一下子都唬住了。
共翳动作最快,一把扶起他,重重的在他人中上掐了一下。
“伯父,好点了没?”
陈先生早饭吃的太饱,穿的又太多,这个中暑其实纯粹是捂出来的。现在给晚辈这么阴阳怪气的问候一句(心理作用),忿忿不能辩。
一下子急火攻心,喉咙发酸,趴椅子边缘呕吐起来。
共翳哪里见过病征变化这么快的人,瞅着他被自己掐红的人中,十分的不解。
阿籍这天是直接回的家。
一打开门,张女士就凑过来:“人在里屋呢,刚才建国送他回来的……”
阿籍“嗯”了一声,压低声音:“怎么了?”
“臭脾气。”,张女士看看卧室,小声,“说什么水库边风大,非要穿那件新买的毛线背心——中暑了!”
这三个字发音异常的奇妙,感叹里面有惊奇,惊奇之后还带着点不可思议居然真的发生了的兴奋激荡。
阿籍“噗”的笑喷出来,给张女士狠狠的拍了一掌。
“进去看看你爸!”
阿籍在房门外调整了半天情绪,才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