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撩起她额前的乱发,仔细看了看,从后背形状古怪的箩筐里摸出把清洗过的草药,塞进嘴巴里嚼碎后抹到她到脑门上。
阿籍直觉要逃,男人狠瞪她一眼,下手更狠了。
“啪啪!”阿籍觉得草汁都被拍出来了,眼前一片绿蒙蒙的雾气。额头显然是受了伤,刚才没觉得,现在则痒痒麻麻的痛起来。
上完药,男人又一次直挺挺的在她面前跪坐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阿籍别扭的不行,跪着干什么?我又不是菩萨!
阿籍扭一下肩膀,他看着;阿籍偏一下脑袋,他看着;阿籍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了,他还是镇定的看着……
是了,他压根听不懂!
阿籍悲愤了,连跳脚骂耍无赖都办不到。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嘴巴倒是有,可惜说不来生番的三字经。
男人像观察小白鼠似的打量她半天,终于大发慈悲站起来走向一堆石头围成的简易土炤。上面黑乎乎的一只形状古怪的大口陶器,咕噜噜的冒着热气,食物的香味就是从那里飘来的。
男人拿木头勺子舀了一大盆(那么口宽肚大歪歪捏捏的东西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碗),轻啜了两口,拿两支竹条子(阿籍瞪大眼睛,筷、筷子?!),一边搅拌着一边大口大口往肚子里灌。
阿籍那被忽视的肠胃又开始不安分了,口水一个劲的往肚子里吞,渐渐就从偷窥变成了□裸的想望。
男人警觉的很,即使在吃饭,腰背也绷得笔直,余光对上阿籍火热的视线,效果绝不亚于一桶冰水。
这个意思是……再看,下次就把你放进去煮?
阿籍晃晃脑袋,连忙转开脑袋。
吃完饭,男人又不慌不忙的开始往她这边移动,手里还端着半盆鱼汤。
阿籍先是一阵惊喜,随即想到养肥了再吃的道理,忍不住浑身发抖,嘴巴又开始废话:“你、你不是吃饱了?……你、你不要过来!”
男人愣了下,用空着的手指指自己:“你?”
阿籍连忙点头:“你已经吃饱了呀!!”
男人摇头:“共翳。”
阿籍见他摇头,心脏就揪紧了:“是吃过了!我明明看见你吃的!”
男人不耐烦的眯起眼神,啪的一声,把大盆重重的放在她面前:“@!”随即指指自己:“共翳!”
阿籍愣了,试探着跟着念了句:“共——翳——?”生番的名字?
男人点点头,披头散发外加胡渣满面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歹眼神和缓了点。
阿籍看看鱼汤又看看他,挣动了一下肩膀:“那个……我这样,没法子吃。”怕他听不懂,又把吃字用肢体表情演绎了一遍——夸张的开合嘴巴,用上下颌咀嚼空气。
男人明显犹豫了一下,靠过来开始解藤蔓。解到一半,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指指自己:“共翳。”然后询问似地看着她。
阿籍咽了咽口水,胃已经疼的在抽了,忍气吞声的自我介绍:“陈韦籍,耳东陈,韦德的韦,书籍的籍。”
唠唠叨叨的一大堆,听得共翳皱了皱眉,很是头疼的样子,连解藤蔓的速度都加快了。
手脚一得自由,阿籍就挣扎着想爬起来,无奈手足都已经捆麻了,哪里站得起来?
共翳了然的伸手过来,粗粗的手指在她右臂揉了几下,立马筋骨舒通血行无阻了。
阿籍等了会,见他揉完右边就不动了,鼓足勇气把左胳膊也伸过去。
共翳眼刀一剔,轻轻松松的捏住,嘎啦一声,转动手腕狠狠往外一翻,用力的几乎要把它扳脱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