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折枝衣衫凌乱,脸上的神色冰冷一片。
她的手微抬,绑着她的麻绳已经被她用瓷片磨开,此刻她右手衣袖下是陆圻在护送流民路上送给她的那一套小巧精良的袖箭。
顾折枝盯着陆圻道:“上次没能一箭杀了江向南,我就挺遗憾的,当时我就反复在心里练习,怎么样才能一箭射进一个人的心脏,做到让人一击必死,现在看来成效还不错。”
陆圻瘫坐在地上,唇边扯出扭曲笑意,“没想到最后我竟是死在枝枝你的手里。”
他自是看不上顾折枝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已会死在顾折枝手里。
顾折枝杀他,这怎么可能?
所以他对顾折枝毫无防备,抓走顾折枝后,他都没有让人给顾折枝搜身。
但正中他心脏,直接穿透了他整个身体的箭在疯狂嘲笑他的一叶障目。
顾折枝伸手解开绑在自已双腿上的麻绳。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向陆圻,嫣红的唇齿间吐出最冰冷的话,“废物终究是废物!”
她伸手握住穿透陆圻心脏的那支短箭的箭尾,这个姿势让他们两人之间靠得特别近。
陆圻都能看到顾折枝因为愤怒而放大的黑色眼瞳,鼻尖还能嗅到她身上的一点盈盈冷香。
他能感觉到自已全身的力气正在被抽离,鼻尖快要呼吸不上来,但他却在临死前执着地问:“枝枝,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
顾折枝说:“看不上,一点都看不上。我恶心透了你。”
她握紧箭尾,因为短箭很短,她的手贴在他的心口上。
她还能感觉到手底下沉着有力的心跳。
顾折枝满目冷意地盯着陆圻,咬牙切齿地出声:“给、我、去、死、吧!”
她握着箭尾用力拔出短箭。
从心脏处喷薄而出的鲜血飞溅了她一脸。
又浓又腥的味道冲击着顾折枝的鼻腔,让她生理性地想吐。
可她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陆圻往后仰倒下去,他躺在地上,脸上的癫狂扭曲终于成了解脱。
顾折枝抬手用衣袖将自已脸上的血擦了擦,随即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陆塵身边,伸手将陆塵扶了起来。
她用满是鲜血的手小心翼翼的去触碰陆塵的脸,小声地跟他说:“没事了,陆塵,我们回家。”
她将他搀扶起来,扶着他,往外走去。
外面雨势渐小,他们走进雨中,走出小院外。
外面是早就候着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