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着身青色素裙,鲜血溅到裙摆上,开出点点墨花。
陆圻看着那乌糟的墨花,眼底流露出遗憾之色,仿佛确实是在为弄脏了她的裙子而感到可惜。
顾折枝只看着他演戏。
如今陆塵受伤,她可不信这里面没有他陆圻的手笔。
顾折枝冷冷道,“脏了就脏了。若只需脏一条裙子,就能让这天下人记住,我顾折枝是陛下的发妻,是这晖朝未来的皇后,那也算值得。”
陆圻在听到这话后,眉心微蹙了一下。
但很快他面色便恢复如常,如往常那样温文尔雅地笑着,应和顾折枝道,“是,皇嫂说的是。”
顾折枝看了陆圻一眼,淡淡道:“睿王觉得我说得对就好。”
她转身一边往账内走去,一边道,“如此,这军营里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拿睿王你来压我这个皇嫂了。”
陆圻道,“皇嫂说笑了,本王对皇嫂向来恭敬。”
顾折枝无心再理会他。
她走进账内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这味道刺鼻,让顾折枝控制不住地皱紧眉头。
她越往里走,便见床铺边放着个水盆,里面的水早被鲜血染得绯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军医正在小心翼翼地给陆塵换药包扎。
顾折枝走近去看,只见陆塵伤在心日处。
陆圻跟在顾折枝身后道,“军医说皇兄这伤只差半寸便就伤到心脉了。只差半寸啊。”
账内除了军医还有两个服侍的人就再无旁人。
顾折枝侧目便朝陆圻看去,“你动的手是吗?”
陆圻摇头,“我没有。”
顾折枝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陆圻与顾折枝对视,他压低声音道,“枝枝,他本就没有这个命数,又何须本王动手?”
“命数?”顾折枝冷笑一声,“他若没有,难道你有吗?”
陆圻道,“之前在龙城山,隐安寺的高僧曾为我批过命格,韬光养晦,潜龙在渊。”
顾折枝看着陆圻自信非常的样子,她双拳紧攥。
陆塵是什么样的命数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时至今日,她走到了这一步,她与陆塵的命数紧密相连,她不会信命,也不能信命!
“我给了高僧钱财。”顾折枝突然道。
陆圻一怔,“什么?”
顾折枝扬唇,“我故意安排高僧说了那些话给你听。”
陆圻道:“枝枝,这并不好笑。”
“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吗?”顾折枝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圻。
陆圻没应声,只静静地等着她下一句话。
顾折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可知道什么叫做骄兵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