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赵彦丞哂笑,他点评道:“嗯,高冷。”
“会贴吗?”他将拆好的创口贴递了过来。
她反应慢,没立刻回答,于是赵彦丞便又当她不会,他当即蹲下身,然后耐心地将创口贴的使用方法展示给她看,“先从中间撕开,然后这一面朝里,这一面朝外……”
他半蹲在比她低上一级的台阶上,宽阔的肩臂和胸膛在她眼前构建起了一堵硬邦邦的高墙。
他一边耐心地教,一边慢条斯理地剥开贴面,将有药粉的那一面贴在了她的伤口上。
他的手指比贺智欣要粗一些,指腹有茧粗糙,偶尔摩挲过她小臂皮肤时,会带来令人坐立难安的了明显的存在感。
她痛得眼眶发酸,愣是紧紧咬着下唇,才没哼出声来。
贴好创口贴后,他又轻轻舒了口气,温热的呼吸会吹在她的小臂上。
“摔着就叫人,不是会说话么?”年轻男人的声音如低音大提琴悦耳动听。
“嗯。”她渐渐在赵彦丞面前适应了,再次小心翼翼地瞥向了他。
她看见这双精致的桃花眼底色是浓浓的疏离,那幽亮的眸光看起来像火把一样温暖,但只有靠得足够近的时候才会发现,这把火其实是没有温度的。
“挺乖的嘛。”
他似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忽地一抬手,指腹曲着。
当手指靠近过来时,她的脸皮蓦地发起了烫,烫得她呼吸都滞住了。但那只手并没有落下,而是在半空中顿了顿,便又收了回去。
那只手最后落在了在她发顶,弄乱了她的头发。
“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什么时候开学?”
魏烟:“……”
“都给你了,以后小心点。玩够了就早点回家。”他直起身,一手插兜,将剩下的小半盒创口贴都丢给了她。
“贺智欣的家属。”有人轻轻推了推她的肩。
“你是贺智欣的家属吧?”
魏烟眼睫微微颤了颤,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刺痛了她的瞳孔。
她用力眨了眨眼,方才睁开眼睛。
睡梦中夏日滚烫暑气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呛入肺腑的刺鼻消毒水味。
这股熟悉的味道瞬间将她从梦境带回了现实。
她茫然地看着惨白得医院白墙,摇晃晕眩的白炽灯,一动身下的折叠床就咯吱作响。
她还在医院,在给贺智欣陪床。
她不禁有些恍惚。
怎么突然做起这个梦来?
十二岁的暑假到现在,掰着手指算了算,已经快五年了。
五年,足够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这个梦境其实还有后半段。
那天赵彦丞见过她后,就上了楼,和他的父亲赵国忠大吵了一架,将她家的桌子、椅子、水杯……
能砸得抖砸了个稀巴烂。
原来她母亲和他父亲搞在了一起。
“我是贺智欣的家属,我是她女儿。”魏烟揉了把脸,忙从医院病房的椅子上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