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底气地辩驳。
顾文钦摇头,握住她的手,将白色的纸袋交到她手中,那天你走后,我去捡了回来。
是那个水晶球,完好地安放在纸袋里。
冯君同忙低下头,感觉眼眶酸得发胀。
不知不觉已走到房门前,他看了眼腕表,感慨说:只有不到一分钟了。
他作为她恋人的时间。
时针一秒一秒地在走,他的视线自腕表上转移,拨开她额头两侧的散发,轻轻在上面印下一吻。
晚安。
冯君同忙推开他,二话不说转身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她沿着墙面缓缓滑到地毯上,感觉到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稍冷静过后看到手中的水晶球,泪水毫无预兆溢出眼眶。
她无法忘记那一天,趁着所有人都离开教室后,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在他的座位上,不求他有所回应,只希望他能像对待别人送的礼物那样,随便转送给谁都没关系。
那是她自己的心意,与任何人无关。
只是为了想知道那片叶子会被送到谁手里,她在教室里等了一个中午。
汪成阳第一个走进来,对他桌子上堆满的礼物早见怪不怪,知道他本人懒得动手,便代劳将每一个礼盒拆开。
她耳朵里塞着耳机,看似在认真地听歌,眼睛一直望着桌面上的小镜子。
终于来到她的那一份,汪成阳刚一打开便笑抽了,吆喝着让别人也来看。
这年头还有送人树叶的,这要是片金叶子倒说得过去,一片不知道哪捡来的破银杏叶子,卧槽,哈哈哈侮辱谁呢。
他将盒子抛给邻桌一个男生,那会已经临近上课,大部分学生都在教室里,你传我我传你,嘻笑声没断过。
这还留了纸条,约艺术楼门口见,哈哈哈好想知道是哪个奇葩。
那还不容易,放学大家一起去艺术楼那边看看不就行了。
汪成阳拍着大腿笑,想到进教室时冯君同在座位上,便向她打听:班花班花,你来得比我们早,知道这玩意儿是谁送的吗?
坐在前面的冯君同摇头。
盒子最后传到顾文钦手里,他没看一眼就抛给了汪成阳。
滚一边去。
冯君同握着笔埋头写字,泪水模糊视线。
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吧,那片树叶是她珍藏了许久的。
傍晚时分,包装盒连带那片叶子被扔进垃圾桶里,她那天负责值日,将教室里清扫出的所有垃圾倒在上面,如同对待一个耻辱,希望它永不见天日。
今时今日,洗漱完的冯君同从卫生间出来,捧起茶几上透明的水晶球,一片黄灿灿的银杏叶镶嵌在中间。
回到最初,她所渴望的,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眼神而已。
她抱着水晶球窝在沙发里,反复去按底部的按钮,轻快舒缓的钢琴曲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自己也跟着放松下来。
心里做出了决定后,冯君同翻到通话记录。
夜已深了,她犹豫着,还是打了出去。
约莫半分钟的等待,幸好,接通了。
过了今晚,她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这样的勇气。
喂?
声音尚且清醒,应该还没睡。
冯君同舔唇,捏紧了手机,你现在可以再回一趟酒店吗?
我有话想和你说。
她小声补充了句。
他许是感到意外,顿了顿,才说:我在你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