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蒙的戏弄?”虞轻眉说,“至少今天不是。今天的我愿意承认这是‘爱情’,所以,还不帮我戴上戒指?”
她接过花束,而陆准轻颤着手,为她戴上了戒指。
然后他站起身——
他们拥吻。
视频在这里就结束了。
“哇!”时渊说,“感觉还挺浪漫的。”
陆听寒没接话。时渊侧头,看到陆听寒紧盯着屏幕,似乎想说点什么。
时渊问:“怎么啦?”
“……没什么。”陆听寒摇头,关上了相册,“就是有点意外和感慨。”
他当然该意外。
——虞轻眉生性冷淡,忙于研究,陆准尽职尽责,也顾不及家庭。两人都不善于维系关系,结婚生育之后,关系一度名存实亡。世事纷争,谁也无法免俗。
但,不论后面发生了什么……
在那个夜晚,陆准诚挚又热烈地爱着面前人;而虞轻眉也愿意为了他,暂时抛开理智,相信一份虚无缥缈的感情。
陆听寒不在乎他们的婚姻状况,貌合神离也好,镜破钗分也罢,早埋葬于过去,与他无关。可是当他知道他们之间确实有过名为爱情的东西,竟还是感到了欣慰。
至少在那一刻,他们深爱对方,胜过爱这世间的一切。
老手机的电池快报废了,没电了。
屏幕黑暗,映出陆听寒和时渊的脸。
晚上,他们相拥而眠。
陆听寒在时渊耳边:“多亏你留下了这个手机。”
时渊挺高兴:“我就说有用吧!”
“嗯。”陆听寒说,“总会有美好的一面存在。希望他们最后都能释怀。”
三日后,苏恩齐来商讨帝国的城市分布,以及未来有可能部署空军的路线。
这次讨论的时间不长,隔了40分钟,苏恩齐就准备回去了。
陆听寒一如既往把他送去门口。
老人佝偻着腰背,想保持过去的利落步伐,但无济于事,他背负了太重的光阴和往事。三十多年征战,种种功绩种种争议;签署的童工法案,致命的心软,被溺爱的养子,遭忽视的亲生孩子,以及那惊才绝艳、与他并肩多年最后决裂的学生……
他与陆听寒的功过,将由后人审判。
其他人亦是如此。
陆听寒看着他的背影。
他喊了一句:“苏老师。”
苏恩齐顿住了。
陆听寒稍微大了点声:“苏老师。”
阳光灿烂,天空蔚蓝如洗。苏恩齐停顿了很久很久,最后低声道:“……你这臭小子。”
算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