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歆把一口烟喷到了他脸上,哈哈一笑:“是好烟吧?没骗你!”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之后总是严歆过来交接工作,林叶然避无可避。
严歆开会时人模狗样的,私下就不同了,每次笑容满面:“嗨!林研究员你喝不喝咖啡!”
又或者:“怎么又臭着一张脸,还和组员吵架呢?我跟你说心平气和才是真,生气多了会未老先衰的。”
又比如说:“哈哈哈你好像有根白头发,我帮你揪掉!别躲啊,其他黑头发不会被吓白的。”
而林叶然从林研究员变成了林组长。
他从一开始的“严中尉,我还有事情要忙”,变成了“严歆你没有其他事情做吗?”,最后发展为“滚”。
后来他忍无可无,问严歆:“你干嘛总缠着我?”
“看你反应有趣,”严歆靠着墙说,“骂人的样子也有趣。”
林叶然冷道:“你得庆幸你不在我手下,不然你第一天就要卷铺盖走人,还要吃处分,这辈子别想再进体制内。”
“林组长,怎么能这么讲呢——”严歆还是吊儿郎当地笑,“不过你是真看不出来?我可很喜欢你。”
“有病治病去。”
“我认真的,哎哎哎你别走啊——林组长,咱们处个对象呗!”
林叶然在他面前甩上门,差点砸到他的鼻尖。
再后来,严歆的追求越发猛烈。
有时是一束鲜花,有时是打包好的宵夜,有时是怪物的头骨——林叶然怎么也想不懂怎么会送这种礼物。
组内成员渐渐习惯了,严歆一旦在城里,就一定会跑来见林叶然。林叶然后面也习惯了,没再让他滚,虽然让他滚了他也不会走。
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偏偏这膏药长得帅,脾气好,很烦人。
有一次林叶然调试完模型,已是深夜。
他回到办公室,同事忘记关公共广播了,广播中女声播报着战况。
昨天,铁城爆发了一场激战。
严歆去了铁城,想必参加了那场战斗。
林叶然顿了一下,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坐下来捧着咖啡杯,把广播给听完了。只有几句话提到了严歆,说他守在铁城的北防线,打了一场很艰难的仗。
广播结束都是凌晨三点钟了。
林叶然披上外套,走出数据中心,突然顿住。
严歆站在车旁手拿一捧鲜花。
他只穿了一件单衣,被冻得直哆嗦,见到林叶然笑了:“你可算是下来了,不是我说,你这样熬夜迟早秃顶。快过来我这里有热水。”
林叶然问:“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在车里待着?”
“连夜从铁城赶回来了,想来见你。”严歆把花塞到了林叶然手中,又从车上拿了保温瓶,“我看你下班时间快到了,想着等你,让你一下来就能看到花。我也就站了二十来分钟吧,他妈的这天气实在太冷了……来来来喝点热水,可别把你的精贵身板给冻着了,你又不像我皮糙肉厚的,抽口烟啥病都好了。”
林叶然说:“你当我病秧子?”
“瞧你这话说的!”严歆搓了搓手,“你上次揍我那一拳多有力啊,能杀死一头牛。”
林叶然笑了。
那一瓶热水是他俩分着喝完的。
再之后,就这么在一起了。
刚开始谈恋爱的两年,甜甜蜜蜜。严歆往返于风阳城和铁城,每次回来林叶然都尽量去接。而在林叶然加班回家后,只要严歆在家,他肯定能喝上一杯热牛奶——严歆总说热牛奶助眠,最适合他们这种成天苦思冥想的研究员。
他们去吃饭去约会,在夜色中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