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雏菊的花语是什么?”
陆听寒不知道——在他的生命中,没有任何一个情景需要他知道花语,也从没有人问他这种问题。他查了一下,告诉时渊:“花语是天真烂漫。”
时渊:“哇。”
时渊又问:“那玫瑰呢?”
陆听寒回答:“热恋,热情,人们经常送玫瑰给爱人。”
时渊:“哇。”
时渊:“康乃馨呢?”
陆听寒:“真情和母爱,一种适合送给母亲的花。”
时渊:“哇。”他又说,“但是你要失望了,我可能没办法当你的母亲……”
陆听寒:“……”他终于忍不住说,“时渊,你究竟在想什么?”
没有人能弄清楚一只深渊的脑回路,即使是陆上将也不行。
时渊把花放进花瓶,摆弄了很久还是乱七八糟的,花太多,左翘一朵右歪一朵,根本不听他使唤。陆听寒站在他身后,等时渊垂着尾巴放弃了,他默默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把花枝捋顺、弄整齐了。
花朵错落,生机蓬勃。
他们把花瓶放在电视旁,客厅又有了花香。
陆听寒说:“再过几天,雪见就要开了。”
时渊在沙发上抱着尾巴:“大家好像都在等雪见,特蕾西和秦落落也在等着。”
“它是联盟的盟花,花语是‘希望和不屈的爱’。”陆听寒说,“每次都是全城人在等它的花期,代表我们又挺过了一年。”
“它还有多久开花呢?”
“可能是三天,可能是五天。”陆听寒回答,“有一句联盟俗语是‘花开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病痛会好,生意会好,战况会好……一切平安顺遂,如凌霜绽放的雪见,坚强又美丽,充满了希望。
医院里,穿浅蓝病号服的病人们吞下苦涩的药,吊瓶水滴滴答答,房间满是消毒水的味道,沃尔夫冈把一条湿毛巾搭在特蕾西的前额,将书签夹在童话书的32页;远处铅灰色的天空下,抗议者高举标语,要求年轻的上将引咎革职,队伍长到望不见尽头,更远处的城墙上,战士们持枪巡逻,在他们身后是夕阳坠落的荒原。
在这样的一天时渊和陆听寒并肩站在客厅。
拉上窗帘,灯光温暖,他们头挨着头看一束含苞的花。
“以前有很多花吗?”时渊问,“我是说,在深渊出现之前?”
陆听寒回答:“对,能看到大片的花海,想要什么花就有什么花。”
“很漂亮吗?”
“很漂亮。”
时渊说:“真想看一看呀。”
“说不定哪天就看到了。”
“真的么?”
“当然,”陆听寒指了指花瓶,“不过在这之前,你要记得给它们换水。”
“好的,我会记得的。”时渊期待道,“那我们一起等雪见花开吧。”
陆听寒:“嗯,等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