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寒说:“你难道会吗?”
“不会,”时渊体现了自己的勤奋,“但我可以学。”
陆听寒:“……”
陆听寒又说:“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还有一个问题,”时渊说,“我今天听广播,听到他们在讨论‘感染高峰期’,那是什么?”
他从来不知道这些,毕竟他从来没感染过任何生物,却又很好奇,想知道人类是怎么看待怪物的。
陆听寒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顿了一下,说:“感染分为高峰期和低谷期。高峰期畸变加速,感染生物极度活跃,常有大规模的感染物暴动;低谷期相反,深渊的感染数值稳定,感染生物繁殖欲和侵略性较弱。”
“高峰期很危险吗?”时渊问。
“嗯。”陆听寒说,“我们正处于最漫长的低谷期,它持续近20年,给了城市很长的喘息时间,但一直有传言说高峰期要来临。实际上它终有一天会来的。”
“来了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我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时渊:“还有什么事你不知道?除了鸡和蛋?”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能说那么多怪话。”陆听寒说,“脑袋里一天天在想什么呢,快睡吧。”
时渊困惑地蜷起尾巴,窝在陆听寒的怀中。
同床共枕的效果立竿见影。这次他终于不怕那个满是人类的噩梦了,闭上眼睛,安心睡着了。
他梦见过去。
深渊旁是层叠的柏树林,柏树林外是无尽的荒原,那时他还不知道城市,只觉得荒原之外什么也没有了,肯定是世界的尽头。
观测塔矗立在天地之间,陆听寒住在那里,清晨和傍晚都会巡视深渊,记录数值。时渊喜欢他的注视和陪伴,但晚上依旧是孤独的,他见不到陆听寒,毕竟人类都是要睡觉的。
时隔多年,在漫长跋涉之后,时渊终于和他的人类有了共度的第一个夜晚。
这一觉时渊睡得很好。
陆听寒早起的时候,时渊也醒了。
朦胧的天光从窗帘缝渗进来,城市还未苏醒,寂静又寒冷。陆听寒坐在床边,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时渊用尾巴轻轻圈住了他的腰:“你要走了吗?”
“嗯。”陆听寒回答。
“好吧,”时渊说,“路上小心。”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尾巴。
陆听寒关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时渊还是裹着被子,侧脸在熹微的光中朦胧不清,只能看到一段优美的脖颈。
他的体温残存怀中。
这一刻陆听寒神色微动,似乎想说点什么。
一阵风吹过窗外,玻璃微微响动。
他轻轻带上了门。
一小时之后,时渊也出门去了加西亚大剧院。
他坐公交车时,窗外是很多个被木板封起来的窗户,车内是很多张面色阴沉的脸。鸟群袭击过后,整个城市的氛围都很低迷。
人类很怕怪物。
就像他很怕人类一样。
剧团里也不例外,大家精神都不好。
秦落落打着呵欠,沃尔夫冈默默看剧本,夏舫耷拉着眼皮子拿了新海报。
唯一没变的是程游文。
他一手拿剧本一手拄拐杖,从二楼下来,扯着嗓子喊:“怎么了这都是怎么了?!不就是个iii级警告么,又不是没见过,都别挂着如丧考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