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吧。”特蕾西把两个袖套叠好,塞进小箱子里,“我以前在孤儿院,沃尔夫冈带走了我,我就一直待在这里了。我想去上学,但是我身体不好,学费也很贵,这几年就在后台帮忙收拾东西。你呢?你有去过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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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时渊:“没有,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是吗,”特蕾西睁大了眼睛,“外头全都是怪物,好危险的,只有像陆上将那样的人才敢出去。”
时渊问:“你也知道陆听寒?”
特蕾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笑了起来:“时渊你真幽默啊,谁能不知道呢?”
后台的东西乱成了一锅粥,也没其他人来帮忙,时渊和特蕾西收拾到中午,才差不多弄完。
时渊是在剧院旁边的小店吃饭的。说是“小店”,实际上是简陋的食物分配处,大桶的饭菜摆在外头,最前头有人收款,保温桶的分配员流水线作业,排队的每个人都能拿到一份。
时渊呆站了一会,意识到自己没有钱。他的第一笔工资还没到账,这两天都是破铜和烂铁给他准备了饭菜——肯定是陆听寒的授意。
他试探性地给陆听寒发了一条短信:【我能不能借15块钱吃午饭?我会还给你的】
他没指望陆听寒会回复。昨晚他发的那条【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陆听寒到现在都没回复。
时渊等了五分钟,正准备回剧院,手机响了。
陆听寒还是没回复他,只不过他的账号上多了200联盟币。
时渊买了一份15块钱的“基础套餐”,吃上了白米饭、炒油麦菜和番茄汤。等他吃完回去,在休息室等到下午两点,又到了工作时间。
一上午没人影的秦落落终于风风火火地出现了。
她一身红色长裙,化了妆,本就妩媚的五官更加风情万种。她见到时渊,眼前一亮,再次露出狐狸般的笑:“哎呀,你来了啊——快过来快过来——”
她把时渊带到了靠近门口的房间,门口倚着个黄发少年,嚼着口香糖,打量了几眼时渊:“他就是那个新来的?”
“对。”秦落落拉过时渊,“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夏舫,是剧团的常驻演员,平时也会负责宣传。你今天下午就跟着他吧。”她眨了眨眼,“小夏,好好带人哦,多照顾时渊。”
她笑着走了。
夏舫对着屋里扬了扬下巴,说:“里头有四卷海报,我已经把它们捆起来了,时渊你把它们拿出来。”
时渊抱起那一捆沉甸甸的海报,跟着提了胶水桶的夏舫,来到剧院大门口。
壮阳神油和素菜馆的海报还挂在那,花花绿绿,硬生生把大剧院的逼格拉低了无数个档次。
夏舫说:“把素菜馆的广告全拆下来。”
时渊问:“为什么不拆神油的?”
“因为神油续费了,”夏舫已经上手撕广告了,“没续费的当然要拆下来,我们可不是搞慈善的,没钱就滚蛋。”
他们一起撕广告,海报撕下来后还有不少黏在墙上的碎块,斑斑点点的,只能拿抹布和小平铲慢慢弄下来。
夏舫一边清理一边抱怨:“我说了多少次要去买个二手的清理机器人,他们就是不听。”
“为什么不买呢?”时渊专心对付一块白色的碎片。
“穷呗。”夏舫一摊手,“你看门口挂着那么多广告,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好好的一个剧院,硬是弄成了三流场所,都是为了钱啊。”
时渊说:“我还以为这里的观众很多。”
演出厅庞大而华丽,舞台下方的座位成百上千个,即使是他也看得出热闹。
“现在哪有脑子正常的人会跑来看舞台剧啊?”夏舫也拿起小平铲,有些烦躁地刮掉杂物,“活着都不容易,明天说不定就要被怪物吃掉。再说了,舞台剧多老土,有时间大家都窝在家里看手机看电视。昨天那场演出还算好了,卖掉了六十张票,平时有个三四十人就算不错了。”
时渊铲下了那块碎片,把它丢进垃圾袋,又去了下一张海报的地方。他又问:“那为什么沃尔夫冈他们还要演出呢?”
“为爱发电,为爱发电你懂不懂。”夏舫说,“你是从别的城市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