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浊学着墨黎的样子,蹲在地上双臂放在膝盖上,再把下巴抵在胳膊上。只不过这个动作,墨黎做来很是可爱。至于陈浊嘛……要是他面前有个豁口的破瓷碗,褚依都想丢几个铜板给他。不得不说,这种乞丐的气质,一般人模仿不出来。陈浊却是神形具备。不容易,不简单。一大一小在地上蹲着,褚依站在一旁。火麒麟洛麟蹲坐在地上,似乎有些疑惑洛毅到底在干嘛?他一锹一锹的挖着墙角,看样子倒是乐此不疲。过了一会,终于下面传来了“咔”的一道声响。像是铁锹触碰到了什么极为坚硬的异物。洛毅挑了挑眉,还真有东西?他蹲下身,用手随手拨了拨,可就是这么一下,瞬间让洛毅面色大变!他连忙缩回手,面色惊骇至极。因为,他的手流血了。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洛毅的手就被下面某件不知名的物件割破了。看上去或许并没有什么。可重要的是,洛毅的体魄如今已经是不败金身大成!就连神海境界强者的一击,洛毅现在也敢以肉体硬抗一下!可就在刚刚,自己的不败金身,竟然如同一张纸一样,瞬间被撕裂……洛毅心头狂跳。他有种直觉,这一次,墨黎这小子捡到宝了。洛毅小心翼翼的用手扒开附近的土壤,几下之后,下面那个不知名的物件,终于是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那是一个……嗯……好像还是不知名的物件……总之就是似铁非铁,似铜非铜,似金非金,似木似木。洛毅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东西。非要说出个模样的话,就是一个……黑色的,铁片?没错,就是铁片。因为上面还有着锈迹,只不过这锈迹之上沾染了洛毅的鲜血。洛毅端详片刻,心中大致是有数了。这玩意,应该是某种金属,但是到底是什么金属,他不知道。不仅他不知道,就连吞天神帝的记忆之中都没有这种东西的记载。洛毅小心翼翼的将其拿起,这时他才发现,这锈迹斑斑的铁片很轻,非常轻。还有一个比较诡异的现象。那就是这铁片上的锈迹,在沾染了洛毅的鲜血之后,好像……稍稍脱落了一些?当然,锈迹淡化的很不明显,但是在洛毅黑曜法眼的观察下,这种淡化的确是存在的……另外,当洛毅将这铁片取出来后,他又发现了一个更让人惊讶的事情。这铁片下面,居然……压着一本泛黄的牛皮纸!洛毅内心震动不已,要知道,这里可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家里有这物件,自己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另外,这牛皮纸被压在这铁片下面,这就意味着,这东西,是有人故意埋在这里的!可是……会是谁呢?是娘亲?还是……小舅?洛毅眉头皱紧,他伸手将那牛皮纸拿了出来,随后轻轻吹去牛皮纸上的尘土。这牛皮纸只是一个包裹在外面的封面,这牛皮纸包着的东西,摸上去有些厚,又有些发软。像是一本……书?洛毅将牛皮纸轻轻拨开,入眼是五个古篆。《阵纪无隐录》洛毅眉头皱的更紧,这是什么书?完全没有听说过。就连这古篆都很是古老,洛毅若是没有吞天神帝的记忆,也根本就不认识这几个字。洛毅随手翻阅了几篇,发现这里通篇都是这种古篆。洛毅虽然认识,但是想要解读起来,也很是苦难。而且他现在并没有时间去逐字逐句的揣摩,只不过他还是看懂了一些,这本书应该是某种枪法秘籍。而且是一本……上册!阵纪,此二字应该是这门枪法的正名。而无隐录,应当是这本阵纪被分为上下册之后的册名。这下洛毅就更搞不懂了,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埋下一本有关于枪术的古篆秘籍?是娘亲埋下的?不……这不太可能。娘亲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她从来不会瞒着自己任何事情,若是她真的知道自家小院内有这么一个东西,恐怕早就告诉自己了。那会是谁呢……洛毅忽然双目一凝。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小舅颜郁白院中的那柄老旧长枪!难道……这是小舅埋下的?可是……这怎么可能?且不说这本无隐录到底有何价值,仅说那不知名的铁片,即便如今锈迹斑斑,却也能在瞬间破开洛毅的不败金身。这说明这锈迹斑斑的铁片,一定不是凡品!可这样一个东西,怎么可能会被小舅颜郁白埋在这?小舅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前就是一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那种。洛毅忽然感觉手上这两样东西很是烫手。直觉告诉他,这两样东西,今日一旦拿了,便是因。日后不管有多大的果,那就都是自己找的……可若是不拿?这毕竟是自己家,自家院子里的东西,翻出来却不敢拿?洛毅陷入了沉思。身后,陈浊忽然开口道:“没时间了,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先前晨默就已经说过,有人来了。陈浊也曾提醒过洛毅。只不过到底是谁,二人都没明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姜方两家那两位返虚境的家主。否则的话,洛毅基本上没法走了。洛毅眉头紧皱,他咬了咬牙,心念一动便将这两样物件收入了破晓戒指当中!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再者说了,老子自家的院子里挖出来的物件,那不就是老子的?挖自家墙角,旁人管得着?洛毅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缓缓站起身。“走吧。”
陈浊问道:“去哪?”
“皇都。”
——霸天王朝,景天阁。景浩然站在景天阁楼阁最高处,凭栏远眺。半晌,他叹了口气。“景天阁已经拿出了全部的诚意与底蕴,总不能让我这个当阁主的跑到洛朝去卷起袖子与人打架吧?”
景浩然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位曹先生,亦或者说是洛先生。实在是个不安分的主。人人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可若是这颗大树脚下正站着数位手拿刀斧的樵夫,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