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容与聂易梵拥抱的那一幕反复在脑海里重现,胸口就像压了浓郁阴云般滞闷得喘不上气。她不让自己去接她,是因为整晚都和聂易梵一起,抑或偶然遇上?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恨不得破门而入,将她从床上拖起来问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敢。他不敢面对答案,倘若她仍然爱着聂易梵,自己要如何自处?离开她势必痛不欲生,还不如苟延残喘,能多一天是一天。
曾几何时自己竟变得如此卑微了?
他痛苦地扔掉烟蒂,再次拿起烟盒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一把将盒子揉捏在掌心,毫无公德心地自窗口扔了出去,可恨这烦人情绪摆脱不掉,全不似门窗可开关自如。
即便整夜不睡,工作仍要继续。
第二日的天气依旧是阴阴的,太阳萎靡不振的上岗,若隐若现只露半张脸,但飞机照常起飞,中途遇到一股气流,机翼抖动得有些厉害,司徒靖男花容失色,他则面无表情,并非首次遇到这种状况,但这一次真恨不能就此坠机,一了百了。
最近两次的日本之行,他的心情都是烦乱郁闷到极点,身上的那股暴戾之气根本遮掩不住。日本方面自然而然把他的怒气归咎到产品问题上,几名高层战战兢兢地点头哈腰直冒冷汗,也真是活该他们倒霉,每次都遭遇总裁大人的强冷空气袭击。
事情议出处理方案,到周末便算暂告一个段落,但是总裁大人绝口不提归期问题,司徒靖男垂询过两次,没有得到答复只好静候旨意,趁闲去逛街购物,根据上次的经验顺口就问他是否需要代购什么礼品。
颜景辰礼貌谢绝,独自一人在酒店喝闷酒,消磨漫漫长夜。
三天来,他一直控制着没有联系叶孤容。叶孤容呢,她更绝,甚至连一条问候信息也不发,从来都是他主动,这委实令他有点儿受伤,不禁要怀疑自己的单方面付出是否真有效果,更要命的是,即便她如此绝情,他还是非常想念她。
诸多念头纠葛了老半天,终于还是决定给她打电话,结果手机一直关机,他疑惑之余,改打家里的座机,依旧没有人接。在重复拨打数次无果之后,他很没有骨气的再一次担心了起来。
沉思一分钟,急忙拨电话给司徒靖男,劈头就问她要企划部罗素素的电话。问得司徒靖男一头雾水,她依稀记得企划部有这么一个女孩子,但企划部又不直接向她报告,她怎么知道对方的号码。不过,这种牢骚是绝不能对总裁大人发的,她连忙给企划部经理打电话,企划部经理更是一头雾水,搞不明白总裁的高级助理何以在大半夜询问自己手下员工的手机号码,虽然心里非常忐忑、十分疑惑,还是很麻利地将罗素素的号码说了。
颜景辰拿到号码立刻拨过去,罗小姐和男友交流完感情,睡得好梦正酣,接电话时迷迷糊糊的,压根儿没听出对方是谁,就口齿不清地说:“容容啊,她在医院里照顾聂易梵呢,你是哪位啊?”
谁知对方啪一声就挂断了。
罗素素扔下手机翻身继续睡觉,还不忘嘟囔一句:“神经病。”
颜景辰挂断电话,石雕般静立在窗前,窗外是广袤深邃的神秘夜空,美丽的星光和人间的霓虹相互争辉,将这座城映照得空前璀璨,他的体内却有股撕毁这一切的强烈冲动。
他们相拥的画面再一次在脑海回放,叶孤容垂首在墙壁上的落寞身影就像一根刺,深深刺痛了他。他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定力才能够打开车门,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去,牵住她的手。可是她的心里完全没有自己,他的担心和着急全是多余的,庸人自扰,她只是去陪旧情人了,回家有点晚,凌晨两点多还不回家……
他不敢想下去,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仰头喝尽杯里的酒,拿起外套出门,至楼下的酒吧要了一瓶烈酒。
终于,当他醉意朦胧感觉有点飘飘然的时候,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俯下身来温柔地低语:“你醉了,我送你回房。”
她说着作势示意侍应生结账。
颜景辰以为自己眼花,不能置信地用力地眨一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露西亚的动作一滞,却没有说什么,合上皮夹,将他扶起来走向电梯。他醉得脚步虚浮,身体倒有大部分重量压在她身上,两人甫进入电梯,她便环上他的脖子奉献热吻。颜景辰尽管喝高了,意识还是清楚的,大脑一时短路后,立刻避开去:“Lucia,你怎会……”
她再次吻上他,近乎粗暴的啃咬,颜景辰吃痛地推开她:“你怎么回事?”
露西亚的脸色有些难看,气氛顿时尴尬起来,直到电梯当一下停住,颜景辰率先走出去:“我们结束了。”因为走得太急,脚步不稳,他一下子磕在墙壁上,忍不住呻吟一声:“该死。”
露西亚扶起他走向房间,他感觉头晕得厉害:“这好像不是我的房间……”
“是我的。”她简短回答他。
他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你住这里?你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订的房间。”
“你为何要……”
“john,我思念你。”
她哑着嗓音,身子再次贴上来,双手直攻其要害,她的技术纯熟而高超,颜景辰的身体被她压在房门上,一时竟动弹不得。他们是最熟悉彼此的,尤其是在这件事上,原始的本能霎时苏醒,情潮迅猛如兽,更兼酒精作祟,他的呼吸也不由得急促沉重起来。但是,他仅存的理智命令自己停下来,于是不得不推开她:“请不要这样……”
露西亚几乎是用鼻音在说:“有什么关系呢,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