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有享受过异性的追求,和聂易梵的恋爱也十分平淡,热恋的那两年,他送过最浪漫的礼物不过是一小瓶香奈儿的香水,她小心翼翼的珍藏,舍不得用,逢到特别日子才洒一点,谁知天长日久也就自行挥发了,瓶子犹自舍不得扔。
现在她知道,世上的很多东西包括感情都是有有效期的,该享受的时候,千万别委屈自己。她还年轻,不必用对未来的不确定而把自己绑死,将来的事确实谁都说不准,但凡事相信,凡事努力,其余的就交给老天去烦恼吧。
颜景辰见她双手握着杯子不语,挑眉问道:“在想什么?”
叶孤容忽然发现他挑眉的表情很帅,深沉的五官因为这个动作蓦然鲜活,漆黑眼瞳仿若会放电,不由微笑起来,真心道谢:“谢谢你。”
他嗤笑一声:“我又发现你一个的特点。”
叶孤容微笑:“是什么?”
他没好气地说:“答非所问。”
叶孤容笑意更大了。
“对着一个男人,想另一个男人是不礼貌的行为。”
“天地良心,我刚刚在想你。”她说谎。
“是嘛,”他高兴起来,道:“谢天谢地,你终于关注到我了,说来听听……”
“嗯,”叶孤容故意沉吟片刻,慢吞吞地说:“我在想——你如果能尽快吃完午餐,乖乖地登机走人,不要占用我太多的周末时间,那么……”
她还没说完,颜景辰就皱着浓眉,很不满地声讨她:“你真没良心。”
叶孤容笑而不语。
他忿忿说:“难道天下只有聂易梵一个人值得关注?”
叶孤容佯怒:“你真扫兴,好好的提他干什么?”
颜景辰放下筷子,低头看一眼腕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这里的交通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叶孤容笑着招呼服务生结账。
颜景辰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时,她已经拿好他那件黑色风衣等在门口,他接过衣服穿上,越发显得玉树临风,身姿挺拔。她便说:“你若再加一顶礼帽,白围巾,倒很有几分许文强的风采。”
他露齿一笑:“许文强,我母亲最爱他,百看不厌,时常拿出来温习。我对上海的最初印象便是来自那部电视剧。”
叶孤容也笑:“他曾是一代人的偶像。”
“包括你嘛?”
“嗯。”
“如此看来,女人的择偶观并没有与时俱进嘛。”
“谈不上择偶观吧,你母亲应该是乡愁多一点,至于我嘛,呵呵,那是少年时代的一个梦,如今早就醒了。”
“世上没有不老去的年轻人。”
叶孤容深以为然。
这时来了辆的士,他们便上车去机场,路上继续适才的话题闲聊一阵。到机场时罗杰早已等候多时了。叶孤容陪他们稍坐一会儿,正准备告辞,对面忽然来了一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提着公事包,老远就笑容满面的望着他们。
她下意识地朝身后瞥一眼,对方已经走到她跟前,态度熟稔地笑着说:“嫂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严世聪,小严啊。”
叶孤容立刻记起来,该君是聂易梵手下的得力干将,曾经在聂易梵公司的活动上见过两次,东北人,嘴皮子极油,很能自来熟,十分适合销售工作。
她还来不及说话,严君便将目光投向颜景辰,含笑道:“这是您的朋友啊?您好,我叫严世聪。” 说着已经伸出了手,做销售的人似乎都练就了一双如炬利目,单看外表往往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
颜景辰只得伸手与他相握,一边用目光询问叶孤容,盼她给个介绍。
叶孤容有点儿尴尬,不好说他是聂易梵下面的分区经理,只得含含糊糊地说:“他是我一位朋友的同事。”
颜景辰便说:“您好,我姓颜。”
严世聪是何等机灵的人,立刻便听出端倪,什么叫朋友的同事,聂易梵与叶孤容的关系圈内都知道。但他没想到他们已经分手,只是联系起聂易梵近两日的异常,此刻不免要怀疑到叶孤容身上,疑惑她与这姓颜的是不是有什么?
叶孤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忙对颜景辰说:“我先走了。”
颜景辰点点头,微笑道:“你知道的,我的电话和mail随时为你服务。”
叶孤容微笑,还准备说点什么,忽见严世聪两眼骨碌碌地打量他们,便改口转问他道:“小严,你这是去哪里啊?”
严世聪立刻露出沮丧的表情,半真半假地抱怨:“唉,难得的周末,正准备睡个懒觉,结果聂总一个电话叫我去北京,真是命苦啊。嫂子您在聂总跟前帮我说说情,下次可别给我派这苦差了,我女朋友都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