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掩饰的嘲笑、奚落声让男孩近乎绝望,他知晓这些人是不会上去帮自己通报了,只能转身朝马车消失的地方追。
奈何人力怎么比得上马车,即便他一路努力追赶,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
但天不遂人愿,背后冲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将他砸晕,眼睛闭上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想过放弃,但脑袋上的疼痛已经让他无法支撑。
“婉婉小姐不见了!定然是这个私生子弄丢的!”
“对!就是他!”
“婉婉小姐最喜欢跟着他了!现在人不见了,定然是他的错!”
他在无数指责和谩骂中醒来,再多的污蔑都不及内心的愧疚。
“迟早有一日,我会找到她!也会杀光你们!”
男孩被扔出去时,即便暴雨拍打在他瘦弱的身躯上,他也没有退后半步,恨意让他忽视这些痛苦。
桐素不忍再看下去,沉重的情绪压得她几乎没办法呼吸,现在她已经没办法分清这到底是自己的情绪还是原主的情绪。
“素素丫头!”周尚赶到时,瞧见桐素眉心紧皱,情绪似乎格外不稳,也来不及思量那么多,赶忙推搡着想让她醒过来,奈何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有叫醒她。
“快!拿银针过来!”周尚暗道不好,立刻开始行针。
“素素丫头,今日去了何处?为何心神这般不稳?”周尚一边施针,一边了解情况。
“夫人去牢房问了些事情。”采文也在一旁回忆当时的状况,“当时夫人的情绪就不太对,回来之后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不是胡闹嘛!好好的人去什么牢房!”周尚生气归生气,但手底下的银针却没停下。
“素素如何了?”谢予安也赶了过来,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桐素,神情紧张。
“心神不稳,到现在连人都叫不醒,若是一直不醒恐怕凶多吉少!”周尚收回最后一根银针,转头提笔写着药方,“先拿去将药煎好,端过来喂一次。”
“怎么回事?”谢予安看向采文。
“夫人和那名叫花雯的婢女说了几句话,那婢女说她家公子找了夫人十年,从这句话开始之后,夫人就不对劲了。”采文如实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去将那花雯带过来!”谢予安眸中的怒火毫不掩饰。
而此刻桐素只觉稍微舒服了些,但眼前的画面并未停歇。
刺耳的尖叫声,鲜红滚烫的血液近在咫尺,一场杀戮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别杀我!别杀我!当初是我鬼迷心窍,不该贪图三弟的财产,但我没多拿,我就拿了一点点!”
“是大哥!大哥拿走了最多,而且主意也是他出的,他说要是婉婉也死了,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我才找人动手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我只是帮凶,啊——”
男人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一刀了结,死的时候,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凄厉的叫声一直持续一整晚,整个府邸无一人生还,浑身染血的男子笑得绝望。
屋外下起暴雨,这场雨如八年前的一样大,只是这一次的雨水冲刷的不仅仅是他的血,还有那些人流出的肮脏的血。
“哈哈哈!都死了!可是我的婉婉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