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的!”王申出言呵斥,“你眼里可还有尊卑?周公子难道不想让你们吃饱饭吗?”
“这位壮士,你是什么人啊?我和公子说话,你也敢插嘴?”管事听见王申的称呼,便知他不是什么心腹,连名讳都不知道的人,不过是从外面雇来卖命的。
管事从袁府出来,自然看不起外面的那些平民,说白了,他们这些在世家大族做事的人,天生就有莫名的优越感。
“这位管事,倒是会找人替你背黑锅,有这样颠倒黑白的本事,怪不得连公子都管不得你。”
葛虎拉住想要上前理论的王申。
“这件事若不是你疏于管理,厨房存放粮食的库房为何会被破坏?若是你在尽心尽力地干活,为何粮食被贼人偷走,你第二日才发现?又为何不想办法补救,而是等着公子给你善后?”
“以上种种你早就够发卖一百次,现在居然还有胆子站在公子面前,堂而皇之地指责公子?”
葛虎此言一出,王申轻“啧”一声,暗道风头又被他抢了。
袁子平面上却露出笑意,“正如葛镖主所言,我会一五一十将实情全部告诉家主,你下去吧。”
袁子平早就看不惯他,但又不方便直接处置掉这个管事,庶子在袁家生存的空间一直被压缩,但葛虎给出的这个借口极好。
袁子平对葛虎越发满意,动了要长期留下他的心思。
有人能给自己办事,且同袁家没有任何瓜葛,对人对事也有自己的原则,这样的人,他很难不动心思啊!
“三公子!您不能听他的唆使啊!您若是真的处置了我!大公子不会放过您的!我们都别想好过!”
管事听闻袁子平要写信回去给家主,心中着急,一时间口不择言,将背后撑腰的人也抖了出来。
“大公子?原来是他啊!”袁子平了然,“怪不得你一个小小的管事,也敢同我叫板。”
袁家纵然打压奴役庶出子女,但有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子女之间不得互相残杀,这是定死的规矩。
“你说家主知道,你还有命活着吗?”
袁绍如今的地位,自然不可能真的为了规矩过重地处罚他,即便是揭发了,家主也不过小惩大戒,但供出这件事情的奴才,那可就没有这般好命了,多半都是直接处理干净,以免产生后患。
管事自然清楚其中的深意,可事到如今,他知道求袁子平已经没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威胁。
“大公子,不会不管我的,即便你递信回去,也没办法到家主手中!”
“呵!你猜,这次的信我是递给谁了?”袁子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管事。
“庆乌县如今的县令府,住的便是你口中的大公子,我的信这么多天都没有回信,你猜是一开始就没送出庆乌县,还是京城来的信都被截留了呢?”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管事便是再蠢也知晓其中的猫腻,心底的希望彻底破灭。
他被王申拖下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挣扎,面如死灰,仿佛被世家抛弃是他这辈子最抬不起头的事情。
葛虎心中那种微妙的情绪再次出现,那种完全不把人当人的荒唐行为,让他极不舒服,也极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