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桐素拿着放在一边的干净帕子,轻轻替谢予安擦着脸上的汗珠,“周大夫说一切都好,将军日后一定能重新站起来。”
“你昨晚没睡?”谢予安看着净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憔悴,白皙的皮肤,眼底的鸦青越发明显。
“在担心我吗?”
谢予安问出这句话时,心中紧张。
“自然担心,周大夫那般爱开玩笑的性子,进来前都沉着脸,可见这次有多凶险!”
桐素光担心了,没注意到他话中隐藏的期待,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本来在古代,断腿就是极其凶险的事情,何况还是将长好的腿骨在重新敲断,这放在后世都是极其凶险的存在,何况是在条件较为落后的古代?
“素素,莫担心。”谢予安抬手去牵桐素的手,只是力气不够,只碰到一手背就往下掉。
“担心肯定是担心的,但好在现在一切顺利。”
桐素瞧着往日俊俏优雅的人,如今满身狼狈,即便有些避嫌,也不忍心见他这个样子,还是主动拉住他垂下去的手,出言问道。
“你饿不饿?周大夫说你现在能吃些容易克化的东西,我去给你端些肉粥过来?”
“好。”此刻他确实也饿了,吃些东西才能继续治疗,这个道理谢予安还是懂得,也就没拒绝。
谢予安一整晚的意志力都用来对抗疼痛,即便是现在已经停下了,一阵阵的疼痛还是能感觉到,只不过他意志力过人,还能撑起身子喝桐素端过来的肉粥。
“周大夫说一个时辰之后会带你过去泡药浴,可能需要连着好好几个时辰,你多吃些。”
桐素见他有停下的意思,还是劝了句,毕竟一碗粥撑不了多久。
“好。”谢予安腿上的疼痛一直都在,但还是咬牙将碗中的粥都喝了。
周尚端着饭碗,看见这一幕啧啧称奇。
原先将军的性子,哪有这般好说话,不吃便不吃,谁能劝得动,如今居然同一个稚儿一般,指哪儿打哪儿。
周尚面上瞧着轻松,实际上腿肚子也在发颤,忙活了一天一夜,身体和精神都有些撑不住了,但奈何真正凶险的时刻还未过去。
“行了,血影,将熬煮好的药水都倒进浴桶中吧,影三影四随我去接你们主子过来。”周尚囫囵将碗中的饭菜都吞下,带着影三影四二人走了。
谢予安本来躺着的地方就是一块完整平滑的木板,抬起来直接就能走。
“慢慢放进去,不要碰到膝盖!”周尚指挥着影三和影四将谢予安放进装满药水的浴桶中。
“将军,可有何感觉?”周尚看着双目紧闭的谢予安,言语中有些紧张,“药性若是承受不住,便减少些时间。”
这药性猛,谢予安又是能忍之人,即便是难受他也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
“尚可!”谢予安咬牙将身子往下沉了些,彻底将上半身都泡在浴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