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初那个凶神恶煞的将军,变成现在这样,李嬷嬷心里也颇为感慨。
命运这东西……果真是玄妙啊!
桐素一早就将弄脏的被子和床单放在外面的小院子里铺平,现在只要将谢予安挪到上面就成。
短短几步的距离,桐素帮着抬脚就已经累得喘气,“好!先放在这里。”
“夫人,水应该烧好了,奴婢去将水提过来吧。”李嬷嬷抬脚准备往厨房走,桐素便拦住她。
“先别着急,嬷嬷,你去灶膛里烧几根柴火过来,我得在这里生堆火。”桐素踩着枯树枝,放在谢予安右手边。
一阵忙活下来,太阳已经没有正午的时候那么大,偶尔还有乌云飘过遮掩,桐素担心帮谢予安清洗会让他受凉,旁边生堆火总会暖和些。
“好。”李嬷嬷没多问,按照桐素的要求将冒着火苗的柴火放进枯树堆当中,还往里添了几根粗壮的茶树枝,确保火堆不会中途熄灭。
桐素看着谢予安,有些不知从何下手,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在大街上流浪了几十年的流浪汉,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有衣服裹着,桐素也不好判断他身上到底哪里有伤,只能试着将衣服脱下才能看得清楚。
只是这衣服应该在谢予安身上穿了很久,且衣服的质量很好,桐素沿着被划开的衣服往旁边扯,发现自己居然扯不动。
甚至伤口附近的衣服已经和皮肉长在一起,几乎是脱下衣服就相当于撕掉一层皮的地步。
一开始桐素还能抱着轻松的态度帮着清理,直到发现谢予安真实的情况后,心中除了沉重,再无其他。
衣服直接脱必然是行不通的,好在桐素在谢予安腰间搜到一把不大的匕首,普普通通的黑色刀鞘,连刀柄也没有任何花纹。
但就是这样一把简单的匕首,刀刃却格外锋利,光是打开,桐素就已经感受到这把刀不一般。
如桐素所料,匕首轻易割开了谢予安的衣服,给桐素省了不少力气。
“夫人,水放在旁边。”李嬷嬷没敢打扰桐素,轻声道。
“好。”桐素好不容易将上半身的衣服都脱下来,起身时只觉眼前一黑,脑袋一阵发晕,往后退一步才堪堪稳住身体。
“夫人,您没事吧?不然歇会儿再弄?”李嬷嬷在背后虚扶一把,生怕桐素倒下。
“没事,我就是刚刚起太猛了。”这些日子身体稍微好些,就没有之前那般注意,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嬷嬷,往里添点柴。”桐素看着火堆的火变小,低头嘱咐了句,便又重新打湿帕子往谢予安胳膊上擦。
感受着手中骨瘦嶙峋的胳膊,桐素心中百感交集,动作却越发小心翼翼,生怕伤到谢予安。
上半身几乎没什么伤口,只有左胸前有一处划伤,伤口算不得深,即便是在没有上药的情况下,伤口也愈合结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