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对上她的目光,揉揉眉心:“你不冷吗?”
林见晚顿了顿,似乎是没想到黎青会突然这么问,她咬着牙,轻颤着摇头:“不,不冷。”
冻得脸都白了,还不冷。
黎青道:“我现在要求你去把衣服穿好,可别冻感冒了,让空气里都漂浮着病菌,要是传染给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见晚一听,立马点头:“是,夫人,我现在就去穿衣服。”
黎青嗯了一声,叫住保姆:“李嫂,给她拿瓶药膏。”
李嫂恭恭敬敬地去拿药膏。
林见晚有些受宠若惊地摆摆手:“夫人,不用的,一会儿就好了,太破费了。”
黎青打个哈欠:“我让你拿着就拿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林见晚见她似乎有些生气,也不敢再拒绝了,她捧着李嫂拿来的药膏,小心翼翼地觑一眼黎青:“夫人,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黎青道:“你去洗个澡,擦好药膏,要是明天我看见你脖子上还有印子,我可就要生气了。”
夫人容颜未老,雍容华贵,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低着头,神色淡淡地看着她,林见晚神色一凛,恭恭敬敬道:“我知道了。”
黎青啧了一声,这才乖嘛。
果然,对待这个世界的女主不能来软的,得来硬的。
她就喜欢被人逼迫做事,给她讲道理,她是一句都听不进去的。
林见晚怕夫人生气,景城说他工作繁忙,让她帮忙照顾家里,照顾夫人,这是对她的信任,她不能辜负了景城的信任。
林见晚抱着这样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洗澡,换上睡衣,照着镜子给自己擦药。
她住在保姆房的隔壁,一间小小的房间,房间里放着她为数不多的衣服。
即便她和陆景城结婚了,陆景城也不许她踏入他的卧室,留给她一间保姆房给她住,在陆景城眼里她也应该感恩戴德了。
林见晚擦着脖子上的印子,手都在抖,眼里蓄着泪水。
她慌乱地把泪水抹掉,关上灯,缩在被子里,把自己蜷缩着,闷着哭。
夫人说得对,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她控制不住,她爱陆景城,她没办法不爱他。
这个人,她爱了整整十年。
高一那年,她被收保护费的高年级学生堵在墙角,她走投无路时,是陆景城从天而降,把带着淡淡薄荷香的校服扔在她身上,将她从围堵中拉拽了出来。
那天后,林见晚留意到学校荣誉栏上的名字,才知道他叫陆景城。
她偷偷地站在树荫下,一手拿着书,掩耳盗铃地看着陆景城的身影在篮球场飞奔,意气风发。
她拼命地学习,就是为了追逐他的步伐,她想让自己变得再优秀一点,能与他并肩。
可还不等她告诉陆景城她的名字,陆景城谈恋爱的消息就传来。
从此,她的爱意再也无法见到日光,她像只卑微的老鼠,仰望着,爱慕着阳光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