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黄副导过来对见长安笑眯眯道,“长安,你去旁边楼上咱们那个休息室,有专门请来的心理理疗师,每天这个时候提供一次心理治疗,时长一个小时,快去。”
“啊?心理理疗?什么意思?”
黄阍小眼睛眯起来,小声道,“福利啊,剧组福利,快去,这样的大师平时连见都见不到,真是大手笔啊。”
见长安放下本子,看了一圈其他人都在拍戏,心想自己单独去享受福利是不是不太好,可不等她再问,黄阍就已经把她推了出去。
无奈,还没接受心理治疗先心里受愧的走到心理治疗室,果然,在平时用来休息的休息室旁边,用一个简易的格挡圈出一块地方,放着一个小桌子和一个看上去就很舒服的躺椅。
一位着淡妆,眉目平和的女子,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长裙,看到她时露齿微笑,朝她招手道,“您好,请问您是见长安小姐吧?”
见长安第一次被人如此尊重,含羞带怯道,“是,是啊。”
对方更加温柔的一笑,连眼角都带着柔光,纤纤玉指伸出非常友好的道,“您好,我叫裴蓓,是您的心理理疗师,很高兴能为您提供服务。”
见长安忙伸手握住,顿时觉得对方柔若无骨的手,冰凉凉的很舒服,连连点头道,“您好,也很荣幸见到您。”
裴蓓目光深沉的看了眼见长安,见长安总觉得对方眼里除了温柔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
“您好,您今天可以说说自己心里不愿意对外人讲的话,我们聊聊天,当然您也可以一字不说,这里有很舒服的椅子,您可以躺上去试试。”
见长安躺上去,果然比看着更舒服,心想:这人收费一定很贵,既然剧组花大钱给他们请了这样的心理师,总不能白白让她这么容易就把钱赚走。而且,她还没真正了解过心理师这样的行业,如果以后要写这方面的文章,多了解点就当花别人的钱给自己积累经验了。
想到此,见长安笑着故意和人家搭讪道,“那个,裴大师…”
裴蓓又是温柔一笑声音悦耳动听道,“您叫我裴蓓就可以。”
“哦,好的,裴蓓,您能给我说一下,心理理疗师到底是个什么职业吗?”
裴蓓明显愣了一下转而打开手边放的手机,静谧的空间里突然流淌出一声悠扬,空灵的琴声,见长安听不出这是什么琴,但她知道不是钢琴。
“真好听。”她发自内心的称赞脱口而出。
“这是瑶琴所奏的《清心曲》。”
“哦,是吗?很有意思的曲子,不过,我更喜欢瑶琴所奏的《广陵散》,玄起处风停云滞,人鬼俱寂。天籁回荡于苍天,万物破出。落玄处,仙乐袅袅如行云流水,琴音铮铮若铁戈之声。大气不失柔情,奔放不失格调。琴好,曲美,似伯牙遇到了钟子期。”
裴蓓道,“没想到长安小姐对古曲也有这样独特的见解,真是难得。现在的人,恐怕少有人会去认真欣赏了。”
见长安笑道,“这只是我一点粗浅的看法,谈不上独特。现在的人不是不认真欣赏,而是没时间没心情去欣赏。每天起床一睁眼就要考虑今天的房租,今天的水电费,今天的通勤费,今天的饭钱…一抓头,掉了一地的头发,哎,就这样每天带着上坟的心情去上班,估计只想听哀乐吧?”
裴蓓非常有失职业操守的笑出声,忙一脸歉意道,“对不起。不过从您的谈吐可以看到您强大的内心世界一定也是从那些烦闷中走过来的吧?现在不仅内心强大还富有幽默感。”
见长安不敢承受的连连摆手,不好意思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这人就这样,嘴比较欠。其实内心也没什么强大不强大的,就觉得面前就这一条路,没得比较,只能一路往前走,遇到事了也想走捷径,也想有人能帮我,可是后来被拒绝的多了,就懒得再开口了。我想这个世界上和我一样的人多的是,当然比我更强大的人也比比皆是,所以没啥可值得称赞的。”
裴蓓慢慢引导道,“不好意思,冒昧问一下,您今年30岁了,还是未婚,是对婚姻生活有质疑,还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见长安道,“怎么说呢?是不自信吧!对于自身的不自信,对这个社会环境下人性的不自信。”
裴蓓道,“您自身的不自信是来源哪里?家庭?容貌?学历?”
见长安憨厚一笑,突然问道,“还剩多长时间?”
裴蓓不解还有一些迫切的看了下手表道,“还有十分钟。”
“那您看着表,十分钟后叫醒我,您这个躺椅实在太舒服了,不睡一觉感觉浪费了。”见长安闭上眼睛,嘴角还挂着一抹憨厚的笑。
裴蓓点点头,眼里一闪而过的惋惜。
等见长安从休息室接受完治疗出来,才发觉自己真的白白浪费了学习的机会,想套别人话,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外面天已经大黑了,但是剧组依旧灯火通明,原来因为白天的突发事件导致剧组没有按时开拍,所以晚上就只能加夜班拍。
到了深夜,剧组给大家叫了外卖,所有人难得有个短暂的休息时间,见长安跟着饭盒师傅给大家领加班餐,等所有人都拿到饭后,她看了眼宣年的方向,刚才没有看到宣年来领盒饭,不知道他有没有饭吃,结果一转身看到在临时搭起来的餐桌旁他的经纪人正在给他摆放饭菜还有谭笑的,两个俊男美女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又怎么会看得上她手里便宜的盒饭。
这时群演聚集地那边突然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正是刚才一起探讨关于一句台词能演绎出几种情绪问题的无名小丫鬟的扮演者,叫王飒。
见长安笑呵呵的端着饭盒过去,和她们一样席地而坐,道,“又要探讨什么?”
王飒神情激动对其他几位小丫鬟扮演者做出一个搓钱的动作,催促道,“看看,是不是很好说话?快,掏钱!”
“…。”见长安看着其他人纷纷掏钱给王飒还挺心甘情愿的样子,诧异道,“你们干嘛?拿我打赌啊?”不过当她看到赌资后又嫌弃道,“五块钱?我就值五块钱的赌注啊?”
王飒乐道,“一回生二回熟嘛,下次来大的,别沮丧。”
见长安往嘴里猛扒了口米饭道,“没有下次了,我很受伤,而且也不分我一些。”
王飒非常大方的从装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块钱塞见长安手里道,“好,分你一杯羹,不过还有要求。”王飒说完眯眼一笑道,“我们素闻见大编剧口齿伶俐,能言善道,刚好值此仲夏夜,凉风习习,月色宜人,景色。。。还算清幽,更难得大家欢聚一处,不如你给大家讲个故事听听怎么样?也不枉辜负这难得的良辰美景,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