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女子与肥硕猪头?
李子贤终归淡定不了了,斟字酌句的问了一句。
“风雅?风雅顶饭吃?风雅的人便只喝西北风不成?”桃花自小的教育便是务实,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从来就不是她的那盘菜,她就是一俗人,俗不可耐!
别跟姐谈风雅,姐从来就没那可以肆意抽风的前提条件!
李子贤被桃花毫不客气的反唇相击当下噎的一言不发,只是极度好奇的看着那个在院落里大刀阔斧的整理着那犹自淌着血水的内脏的女子,那个女子当真是女子?
桃花懒得搭理一边那六道不可思议的诧异的目光,深刻的鄙视着这些君子远庖厨的自视过高的三个男人,当然,还有一个是将来的男人!
自顾自的把洗好猪下水跟猪头放在冷水里先用火煮开,将血水浮沫洗净,再捞出来洗净切成块。
让桃花诧异无比,惊掉眼球的是,那被自己鄙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李子贤竟然也挽起袖子过来帮忙!
那个风神俊秀如婓如玉的谦谦君子,那个优雅的仿若不食人家烟火的男子,竟然伸出那玉雕似得秀气的双手,帮桃花洗着那些肥硕油腻的大肠下水,桃花不可思议的呆愣着,盯着李子贤近在咫尺的侧脸,不敢置信的再三确认着,这不是幻觉!
“你——”桃花诧异道。
“呵呵,怎么,桃花觉的子贤做的不好么?”
“不——,可,这种俗世不是你这种着浊世佳公子该做的,你放手了,我自己来!”桃花真的觉得那些油腻肥硕粘滑的猪肠子放下这男子的手上是一种亵渎跟罪过。
“呵呵,那桃花觉得,我这浊世佳公子改是做什么得呢?”李子贤没有停下手上的活计,只是侧目轻笑道。
“恩——,自然是书生啊,文人啊,或者是——总之,不该是做着些粗鄙的乡下活计的。”
“文人书生?为何不是贩夫走卒铜臭奸商?莫非子贤在桃花眼中便只能做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百无一用的书生不成?”李子贤弯唇浅笑,低沉的嗓音如春风拂面般的在桃花的耳边调侃着。
桃花一时无言应对,只是有些呆愣的看着身畔的男子干净利落的将那用水煮过的猪大肠用心的洗好,凉在一旁,这样的寻常都做在他的手里都有那么一股子超凡脱俗的味道,水墨画一般的肆意淡雅。
“你——,以前做过?”生手怎会如此娴熟,果然人不可貌相啊!莫非这披着这层兰花身子的清风明月般的男子,以前会是个杀猪的?
打死桃花,她都不会信!
“没做过这清洗内脏的事情,这的确是人生头一次,不过,别的,怕是做的不比桃花你少。”李子贤说话间也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眉宇间却似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落寞与追忆。
桃花没有在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沉积在心底的最隐秘的角落,除非,是自己有意的曝晒,否则,别人,无权打扰。
恋上我的猪大肠
桃花没有在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沉积在心底的最隐秘的角落,除非,是自己有意的曝晒,否则,别人,无权打扰。
正在桃花神思恍惚之中,六儿也皱着眉头强忍着胃里的恶心翻涌万般无奈的上来帮忙,两人已是爽利的将剩下的半盆猪下水清洗了一道。
桃花赶忙的回过神智,看看天色,已过正午,便赶忙将灶上的大锅上火放油,下点自制的香辣酱炒成甜酱色再加陈皮、大蒜、葱结、姜片、八角,盖上锅盖,先用旺火烧沸,再用中火烧约半个时辰后,加入红糖、白酒,再盖上锅盖,用小火慢慢的煨着。
桃花算过时间,最起码要一个时辰,而晌午时间已过,那三个米虫般的男人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而桃花,自然也是饥肠辘辘的,但好在她有这忙活期盼了一上午的精神食粮支撑着,又加上是她忙活忘记了午膳这一属于她责任范畴的事项,便只有死鸭子嘴硬着,任腹中鼓声雷动,面上还装着云淡风轻毫不介意的样子!
自己匆忙的热了几个馒头,陪着酱菜就那么打发了那三个嗷嗷待哺的男人,面对着那六道明显不满的谴责般的目光,桃花只是装傻讪笑的许诺着,晚上绝对是大餐,这才平息屋内的怨气!
桃花忙活到现在才发现是疲累不堪了,便把锅交给六儿照看着火,自己小寐片刻,这一觉桃花睡的酣畅淋漓,貌似还在梦中见到了日思夜念的父亲,他正在那般老到娴熟的刮着猪毛,清洗着一大盆的猪下水,便是慈爱的对一旁边蹲着看的目不转睛要上来帮忙的年幼的桃花道:“花花乖,一边躲远些,这东西脏,不是女娃子该学的,莫熏臭了我家娇滴滴的小姑娘!”
桃花在梦中看着那个胖嘟嘟的有些任性的小女娃硬是凑热闹般的在一边手忙脚乱的帮着父亲笨拙的刮着猪毛,笑的那般的得意与幸福。
为了一会儿可以吃到的香喷喷的卤猪头,也为了父亲眼里的宠溺!
桃花在梦中恍若看客一般的,看着儿时那熟悉的场景,再一次看到父亲那疼爱的憨笑,幼年的自己的胡闹任性,竟是那般心酸涩难当,父亲,你可知道,你宝贝了半辈子的花花,如今,正在靠当年你不舍得让你的娇滴滴的小女儿动手的那些技艺在吃饭呢,父亲,你知道了,怕是要心疼了吧?
大梦谁先觉?
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足,
窗外日迟迟。
桃花睡醒时,鼻中弥漫的是睡梦中一样的肉香,那飘来的阵阵浓香然桃花以为自己又当真的回到了那个生养自己的家里,竟是那般的不愿意睁开那有些湿润的眼睛。
可耳畔门外小板栗嬉戏笑闹的声音又是那般的清晰的传来,无比残忍的提醒着桃花,这红果果的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饶华静静的在床上闭目了半响,终究是挣扎的爬了起来,在小板栗迫不及待的催促声里去到了灶房,掀开了闷着的大锅盖,立即香气扑鼻!锅里的卤汁早已收稠,卤肉已是焖至酥烂,色泽诱人,浓香四溢。
那醇厚的卤肉的香气飘满了整个落日下的小院!仿若那归巢的倦鸟都忍不住的驻足流连。
桃花将锅端离火口,取出酱汁的卤肉,并将多余的半锅卤汁小心翼翼的安放好留作下次用,那些香料,可是桃花在这昭都城内香料铺、药铺一家家的搜罗的,这花费的银子算下来这卤汁可是比这锅肉都值钱!好在卤肉的汁水是可以重复使用且越用越香的,不然当真是豆腐做成了肉价钱!
桃花翻检着一锅的猪下水,先切了一小块猪耳朵给一旁流着口水的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