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谢景行一眼就看了出来。
“哥,我觉得吧,我嫂子应该是喜欢你的,你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她对你的感情应该还不浅,所以再得知你隐瞒了她真实身份之后,才会这么生气,正所谓有多喜欢,就有多在意,如果她没那么喜欢你,就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你说是吧?”
薄修宴的眸光动了动,眼底的寒冰有了一丝裂痕。
谢景行继续当情感大师,滔滔不绝地安慰,循循善导。
“哥,能让你动心的女人,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嫂子了,既然你们两个人互相喜欢,又这么般配,那就这样放弃,太可惜了,而且这件事说到底,就是你不够坦诚,
你看看我嫂子,对你多用心,又是给钱,又是给你买车,还天天为你治疗,变着法子地让你好起来,这样单纯善良又优秀的女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今天你把人家的心都伤了,可不得好好哄回来,让她原谅你……”
大半夜的,谢景行也不困了,叭叭了半天。
薄修宴也没嫌烦,都认真听了进去,脸上的阴沉渐渐缓和了许多。
最后,他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
这边儿,两人都想着怎么把人哄回来,老爷子那边,却觉得不能任由自家孙子胡来。
翌日,他坐不住,直接找到如意堂。
姜南倾到的时候,听闻老爷子在会客室等着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看。
上一次,这老爷子跑到孤儿院找她,这一次,居然跑到公司来了。
“知道了,你帮我把包拿到办公室吧。”她咬着唇角,将包交给徐丹,只身前往会客室。
老爷子已经等候多时,明显有些不耐烦。
见她终于出现,他不轻不重地“哼”了声,“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上一次在孤儿院门口,姜南倾已经见识到了,这位长者的气势,却不畏惧。
这一次,她也是一样。
面对老爷子的不满,她半点表情都没有,在他对面坐下。
“薄老先生,我并不知道,您会不请自来,多有怠慢,不好意思。”
毫无歉意的抱歉后,她紧接着问起,“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么?”
老爷子眯了眯眼睛,“你知道我是谁了。”
“薄老先生威名赫赫,上次是我眼拙。”姜南倾嘴角扯了扯,语气带着些自己都没察觉的讥讽。
这让老爷子眉心微攒,“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
姜南倾面无表情道,“薄老先生,我不会读心术,也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您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相信您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我也如此。”
她说话句句带刺,弄得老爷子更加不爽。
当下,他也不绕弯子了,“我来是想和你商谈,希望你不要在追究宋雨竹的责任,现在因为你,阿宴不肯放过宋雨竹,甚至连宋家都一并受到牵连,
我想你应该知道,宋家和薄家是世交,闹成这样非常不合适,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两家的关系就这样断掉,所以不能任由阿宴再继续,而根结在你,要让阿宴收手,只有你说服他才行。”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只要能把这件事平了,多少钱,你随便开。”
姜南倾听完,直接被气笑了。
“薄老先生,上一次您来找我,也是说要给我钱,您觉得我很缺钱么?还是您觉得,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来摆平?又或者,您高高在上惯了,觉得所有人都要听您的不成?”
薄老爷子眉头深拧,“我是很认真地在和你谈!”
“我也是很认真得再和您对话!”姜南倾声音凌厉了几分,“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么?”
她背脊挺得笔直,带着怒意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宋雨竹伤害我母亲在先,凭什么要我放过她?何况,现在是法治社会,作为成年人,做出任何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更别提是犯罪!怎么,薄老先生,难道您要左右法律吗?
再者说,宋雨竹唆使绑匪,绑架我母亲,把我母亲推下山崖,她本就是个病人,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凭什么要我对始作俑者法外开恩?
至于您,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要不要原谅,从来都是被害者一方自行决定的,轮不到旁观者说三道四!我不妨直接告诉您,宋雨竹不为这件事付出代价,我就不姓姜!”
音落,她倏然起身,不想再和他谈下去。
“我要说的话说完了,既然没有别的事情,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