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玉翻弄了两下锦缎,眼睛一亮:“嚯,这要求简单,就一行字「不求爱情,不求亲情;脱离虐恋,斩断亲缘;明哲保身,安稳终老。”
“别的没了?”
“真没了,就这一行字。”
“好,我知道了。”
……
傍晚,方文敏下职回府。
还没等他走进正厅,哭哭啼啼的妻子就先一步迎了出来。
罗氏哭得并不大声,是那种受了委屈之后的抽噎哽咽:“老爷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娘俩儿就要被人给欺负死了!”
方文敏眉心一皱,拉开企图往他身上贴的妻子:“有话好好说。”歪歪扭扭的像什么样子,谁家正妻是这副勾栏做派。
“跟我去书房。”
罗氏擦着眼泪摇头,哀声道:“老爷还是先跟我去看看兰芯吧,我可怜的女儿被打成那副模样,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跟裴家的亲事。”
影响跟裴家的亲事?
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方文敏不敢耽误,黑着脸大步流星去了二女儿的院子。
刚一进院,就看到儿子像个小牛犊似的在下人手底下挣扎,口中嚷嚷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打死那个欺负我姐姐的小贱人!……”
“你们这些贱种还不放手?放开!再不放手,我就让我爹把你们通通发卖了!”
方文敏见状脸色更黑:“子游!你在这胡闹什么?!”
方子游才九岁,平日被娘老子骄纵得厉害。
恨不得天老大他老二。
所以看到亲爹过来也丝毫不怵,反而扯着嗓子开始告状:“爹!那个小贱人打我姐姐,我要打回去,你快叫他们放开我啊!”
“你就是这么教养孩子的?”
罗氏被丈夫阴恻恻的目光扫过,心尖子一抖,勉强笑笑,安抚道:“老爷,子游还小,脾气大也有情可原,他姐姐被打成那样,不能怪孩子激动啊。”
被打被打。
从他进门开始,妻子嘴里就没停下来念叨这一句,惹得方文敏还真是有点儿好奇了,他女儿到底被打成什么样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肯消停?
命令下人看好方子游,他沉着脸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又苦又涩还有些难以言说的臭味儿。
窗户没开,导致味道也散不出去,方文敏差点儿被熏得原路返回,用衣袖掩住口鼻才能勉强保持正常呼吸。
转过屏风就看到……枕头上躺着个黑漆漆的猪头。
那猪头还在哼哼唧唧。
方文敏:“……”
“这是兰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罗氏眼中的伤心真诚几分,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老爷,这就是咱们的兰芯啊,女儿脸上伤得太重,大夫说恐有毁容的风险,只能用药膏敷着。”
“求您了,您就管管兰若吧,我这个继母实在是……唉。”
对事情的起因只字不提,只一门心思卖惨、诉说自己的委屈,这是她的一贯套路了。
结尾再添个「继母难为」的句式来拱火,屡试不爽。
方文敏闻言眉心一跳:“这是兰若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