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大哥可在?我们来是想请容若大哥给五福取个名的。”
揆叙一听“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你两可是确定?万一也照着我的大侄子和二侄子那样起该怎么办?”
阿灵阿剜了他一眼,“臭小子,你再忽悠忽悠我试试!这名字肯定不是容若大哥起的,你在骗我一句,我让你吃一顿当年官学时候的拳头!”
揆叙如今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梗着脖子就说:“阿灵阿你来来来,小爷我还就不怕你了!”
攸宁看不下去了,伸手揪着揆叙的耳朵,“揆叙,咱们还是有点良心。这事儿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苦主,救了他们才能保住我们……”
珍珍立即是添油加醋,“是啊,揆叙,你可知道我前些日子进宫,我姐姐和我说皇上今日爱着地瓜,说那东西接地气又朴实,端敏公主的儿子能叫萝卜,你家孩子……”
揆叙那脸如苦瓜一般,他只恨恨地说:“呸,万岁爷不会这么心狠。”
“别管他心狠不心狠,咱们赶紧先把这大名的坑占了让他无处下手!”
阿灵阿斩钉截铁把这件事的调性给定了,攸宁也揭露了真相:“大哥那两个孩子,名字都是夫人起的。揆叙他们兄弟三人的确是公公当初翻着典籍找的,到了孙辈,我婆婆隔代亲,说什么都要自己来,你们也知道我公公那点毛病……”
知道知道,阿灵阿露出了然、赞同与感同身受的表情。
明珠是什刹海出了名的妻管严,传闻明相乾清宫还能挺着腰杆和康熙争辩,回府和夫人只能哈着腰认错。
揆叙派人去请大哥纳兰容若来,四人在渌水亭歇个脚,珍珍陪着攸宁这个孕妇吃完了一盘杏干都没等着容若来。
揆叙正打算亲自去寻他大哥的时候,纳兰容若终于是姗姗来迟,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了个准噶尔部装扮的蒙古人。
揆叙觉得奇怪正要开口,那个蒙古人冲他两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眼,朗声说:“阿灵阿,揆叙,你两是不是傻了,是我啊。”
阿灵阿和揆叙互相对视一眼,齐声惊呼:“鄂伦岱,怎么是你!”
在京城消失了一年多的鄂伦岱摘下头上的冠帽,露出他蓄满络腮胡的熊脸,朝两人一张手臂。
“来啊,来啊,老哥哥都回来了,你们还不给个拥抱。”
他招摇着双臂,朝两个好兄弟做出大鹏展翅状,看得珍珍突然想起了一个久违的表情包——
“来啊,造作啊~”
阿灵阿和揆叙果然也极其嫌弃鄂伦岱这造作的姿态,异口同声地说:“去你的。”
却又不约而同地冲上去给了鄂伦岱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小子,这一年多你都跑哪去了,怎么还这身打扮。”
纳兰容若也在旁说:“刚我们家的门房小厮跑来找我,说有个蒙古人在咱们家门口鬼鬼祟祟站了半天。我还当是谁呢,出门一看才发现是鄂伦岱兄弟。”
鄂伦岱冲阿灵阿说:“你们可是把我一通好找,我先去了国公府,说你和你媳妇回娘家去了。我又去了对岸的吴雅家,又说你往明相府去了,我这可是从东城跑到西城,又从什刹海这头跑到这都才把你给找着。”
阿灵阿问:“你一回来不回家,找我作什么?”
鄂伦岱翻了个白眼。
“谁找你了,我找我大侄子呢。”
他的大侄子钮祜禄五福同学这会儿含着手指头,趴在他额娘怀里,睡得淌了他额娘一胸口的哈喇子,完全不在乎鄂伦岱对他行注目礼。
被无视的明明白白的鄂伦岱半点没介意,他轻轻碰了下五福的小手,说:“我可是记着明儿是我大侄子的周岁生辰,我这做伯伯的,总得准备几件礼物啊。我算着日子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赶上了。”
“礼物?”
阿灵阿上上下下地把这个两手空空的人给打量了一遍。
“哪有礼物?”
鄂伦岱嘴角一扬,他双掌轻轻一击,两个家仆抬来了一口大箱子。
鄂伦岱将盖子一掀,“来,瞧瞧,都在这了。”
珍珍看那两个家仆抬箱子的时候一副十分吃力的表情,就猜这箱子里的东西必定分量十足,她好奇地抱着五福走上去,低头只看了一眼就惊得嚷了出来。
“是火枪!”
她这一喊其阿灵阿他们也靠了过来,就连原本坐在渌水亭的攸宁都好奇心十足地叫揆叙扶她过去,她也要看看火枪。
鄂伦岱带来的这口箱子里横七竖八地放了十来把火枪,有长膛式也就是八旗军里的火枪营配备的鸟枪,也有短膛手持的火铳。这一箱子火枪样式看着就比清军装备的要先进,带着鲜明的俄国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