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朱普还没来得及思考这香味为何如此熟悉,结果那船竟然借着在水中转向,竟然又撞了他一遭。
他立马吩咐小厮去瞧瞧是什么情况,一边仔细嗅着这股香味。
扬州的盐商们富裕,谁家没几个好厨子?谁家没几道拿手菜?
盐商之间也总有来往交际,虽然李念原讨厌高朱普,但高朱普几十年也吃过李家几顿饭。
但高朱普深吸了几口,闻得明明白白后,放下了心来。
不是老李头,李念原初夏做荷叶蒸饭他吃过,现在这味道闻着是差不多,可少了那么一点点火候。老李喜欢配点稻香味,这里可没有。
小厮跑到船头,那艘撞他们的船乃是一艘精致的客船,但没有标致看不出是哪方神仙。
京城地带鱼龙混杂,高朱普来时是一路小心翼翼,现在回去也依然不敢随意张扬。
故而虽然被撞了两下,他差点在秦娘面前狼狈地摔个湿身,但他还是嘴里说着:“都是客都是客,这船家定是不小心的。”
在高朱普看那艘客船的间隙,秦娘已经自己抱着包袱跳到了船上,找了船头一个角落默默坐下。
高朱普脸上很是遗憾,他吩咐小厮:“再去那儿买点热的,给秦娘子用点。”
他边吩咐着,一边那艘客船正在靠岸,没想到船夫一个用劲,又狠狠撞了下他们船的边缘。
高朱普脸色这下是真的黑了,他的小厮立马嚷起来:“哪家的船,怎的如此没有礼貌?”
对面船舱里立马钻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叉着腰大声吼回来:“丫丫个呸占着码头不滚,挡着爷爷的道了!”
小厮是一副薄身板,看见这等刁人也无可奈何。
高朱普嫌弃地看了一眼那船夫,嘴里嘀咕了句:“北边蛮子真多。”
一边钻进了船舱只想尽快南下。
他心里想着:江南好,还是江南好,江南的品香录才是上上品。
…
那粗莽汉子骂完高朱普他们重新又钻进了船舱,他粗声粗气地拱手禀报:“老爷,您那死对头赶跑了!”
一个温文尔雅、发辫微白的清瘦男子靠在船舱中的矮榻上朝他一点头,面上倒没有那种欣喜和得意。
粗莽汉子是去年年末在京城跟了自家主人的,跟了半年后已经摸清主人的脾气,知道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当即告退去船舱外安排靠岸。
等下人走了,清瘦男子敲了敲身后的屏风。
里面有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肿么了?森么似?”
“到了,你把东西吃完后收拾下,咱们准备下船了。”
里面的人三下并做两吃下了最后两口,将面前的笔墨书籍收拾了下。
他打了个哈欠说:“唉,这荷叶饭缺点味道啊,要宋姐的法子蒸才有稻香味。”
清瘦男子笑了笑说:“马上就有味道正的了,你赶紧下船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