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利落地又敲又拨,没一会儿就挖出一大坨蟹肉来放进攸宁碗里。
珍珍舀了一点点姜醋汁浇在蟹肉上。
“攸宁,你尝尝。”
攸宁用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她惊喜地说:“真的是鲜美!”
揆叙这下得了兴致,半点顾不上吃,全程殷勤地帮老婆拆起了蟹肉。
鄂伦岱翻了个白眼,叹着气一口饮尽杯中酒。
啧啧啧,揆叙和他阿玛明珠果然是父子传承,和阿灵阿这个兄弟是同舟共济。
揆叙今日是表现欲十足,阿灵阿这个妻奴上的前辈也不甘落后,他当下也拿了个螃蟹给珍珍拆起了蟹肉,拆完他得意地敲了敲碗说:“揆叙,你看看,是不是我拆得更多?”
鄂伦岱扶额。
“你两够了啊,小爷我今儿一个人!”
阿灵阿调笑他说:“鄂伦岱,我让你把嫂子带来你干什么不带?藏家里跟藏宝贝一样,德行!”
鄂伦岱横了他一眼,说:“谁叫你这破园子那么远,非得骑马过来。”
鄂伦岱是他们三个中成婚最早的,福晋乃是科尔沁蒙古台吉之女,要说马上功夫她应该比珍珍和攸宁都好。
珍珍不禁问:“大嫂子不是会骑马的吗?”
鄂伦岱咳嗽了一声,不自在地在圆几上动了动。
他刚才喝下半瓶子酒脸没红,这会儿却因一句话,脸上马上就飞出两朵红云。
珍珍是上辈子受过互联网段子和表情包洗礼的少年,这辈子又是个在出嫁前挑灯“学习”的好格格。
看见鄂伦岱那张红脸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忍不住低头掩口一笑。
攸宁却还是懵懵懂懂的,问她:“怎么了?是大嫂子身子不适吗?”
珍珍的眼神在红着脸仰头猛灌酒的鄂伦岱脸上扫了一圈,然后附到攸宁耳边耳语一番。
攸宁喜道:“原来是这样,鄂大哥,真是要恭喜你了。”
她这一说阿灵阿和纳兰容若也明白过来,只有揆叙这个呆头鹅还一脸傻乎乎地问:“他喜什么?是升官了还是发财了?”
攸宁笑嘻嘻地不说话,鄂伦岱把沾了螃蟹腥味的熊掌往揆叙头上一抹。
“好了好了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珍珍适时地把话题岔开,她问阿灵阿:“这螃蟹你怎么哪弄来的?从这到江南可是千里迢迢。”
阿灵阿说:“我早几个月就写信给我在江南的伙计,让他们租一条快船,螃蟹一上市就养在水盆里用快船送到京,走水路可日夜兼程,其实比陆路快多了。这螃蟹从捕上来到京城也就花了五天的功夫。你看,我连诗都想好了,‘孤舟远帆碧波尽,无人知是螃蟹来。’”
正在喝茶的纳兰家两位才子差点没一起喷出来,容若为人厚道,笑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