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喀和法保连续多日都在京郊打猎,这前一日马跑得疯了点,索性就在香山找了个农舍住了一晚,第二日连去宫里应卯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两人骑马浪了半日,回到京城找了酒楼再度灌足了马尿,才一起勾肩搭背回到宽街。
法喀摇摇摆摆晃回府里,醉德连鞭子都举不起来,是国公府的两个管事一左一右将他扛进门的。
法保跟在后面也摇摇晃晃想进府,嘴里还嚷着:“法喀,你等我啊!咱们再喝它个十七八杯,叫你那两小妖精来再唱两个!”
这时索府有人急匆匆赶来拦住了法保,道:“公爷公爷,您醒醒,索相请您速速回府。”
“回个屁!他索额图要摆相爷架子去朝上朝明珠老贼摆去,在我们家里,轮不到他个庶出的当家作主!”
法喀打了个嗝,接着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这时里头又跑出个管事,朝法喀连声呼唤:“公爷公爷,福晋请您赶紧过去!”
“不去!爷今儿那么好的心情,不能见她。”
这管事急得满头大汗,对一左一右地人疯狂使眼色,“走走走,快扶爷去醒醒酒。”
索府的管事见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扛上法保就往外带,也不管喝多了的法保怎么吼“我才是你们爷”,先把这酒鬼塞回轿子再说。
法喀一边被拖着,一边还有最后的清醒,酒鬼拖在地上不往前走,边退边喊:“我不去福晋院子,我要去琴娘、箫娘那儿!扶我去!扶我去!”
可他脚上没力气,只能由着管事们把他扛进赫舍里氏的屋子。他刚被放在正堂的座上拍了下桌子,要撒的气还没冲出口,就被泼了一盏冷茶。
一把冷茶浇下去,法喀一个激灵总算清醒了点,他瞪大眼睛一看,自家老娘舒舒觉罗氏阴着脸杵在他眼前。
“你跑哪里去混账了?”
舒舒觉罗氏恨铁不成钢,拿着尖指甲就往他脑门上戳,连戳出好几个红印。
“家里闹得沸反盈天,你还有心思出去浪,怎么不浪死你个小畜生!”
舒舒觉罗氏说完抄起桌上的茶壶又浇往法喀头上淋了下去,法喀躲避不及,连着“啊哟”了几声,抱着头问:“额娘,这干嘛呀!”
“干嘛?你还问我干嘛?”
舒舒觉罗氏哆嗦着嘴唇指着缩在角落里的赫舍里氏,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手又指回了灌多了马尿的法喀,气得横眉毛竖眼睛地吼起来:“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跟着你们去死才好啊?”
法喀骄纵惯了不服舒舒觉罗氏管教,她这么一吼,他脾气跟着也就上来吼了回去:“额娘你怎么又要死要活的!”
“你讨的那两个贱婢在后院胡言乱语,要是传出去,我看你有几个脑袋!”
“琴娘,箫娘?她们两怎么了?”
这琴娘箫娘就是法保送给法喀的那对姊妹花,法喀是真心宠爱这两人,近日惯得她们在府里无法无天,气得赫舍里氏直跳脚。
法喀再看看垂着脑袋躲在一旁的赫舍里氏,突然反应过来大喊:“是不是你趁我不在为难她们了?”
“我!”赫舍里氏要争辩,但看见舒舒觉罗氏的眼神缩了回去。
舒舒觉罗氏一拍桌子吼道:“主母要发卖几个妾侍,算事吗?这两个贱婢出去的时候嘴里不干不净,说的都是你告诉她们的懊糟话,你还长没长脑子?就算你再讨厌后院,这些话是你能随便说的吗?”
“懊糟话?”法喀懊悔地一拍脑袋说,“我这瞎说的,她们怎么还当真了!”
然后他又心疼又气恼地问:“这两人现在在哪呢?”
舒舒觉罗氏阴恻恻一笑:“你还想问她们去哪了?”
这琴娘箫娘法喀近日是当心肝宝贝一样得爱,舒舒觉罗氏这一笑弄得他心惊胆战。
“额娘,她们只是被儿子惯坏了!”
赫舍里氏捂着脸嚎哭起来:“额娘,您看看公爷,这种时候了还在帮那两贱婢说话!”
“还不是你!趁我不在就要折腾别人!不然她们两能吓得说胡话吗?你就见不得爷好!”
“够了!”舒舒觉罗氏气得直捶桌子,“这人不能出去,先关起来严加看管。”
赫舍里氏吸着鼻子上前对舒舒觉罗氏说:“额娘,我觉得这两人不能留,后院那个吴雅氏今日似乎是听到了,这有个万一……”
舒舒觉罗氏沉重地点点头,这事就怕有个万一,万一传到宫里,就算他们可以抵赖地一干二净,但架不住永和宫那个得宠的会闹,到时候闹开了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我也是这般觉得的……”
“额娘,我觉得这事还能商议,她两对我都是真心的。”
“公爷,您可醒醒吧。今日这事都是妾身的错,但后面不能再错了,得赶紧收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