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陪着她走到二院便要止步,她最后捏了捏攸宁的手心,小声说:“别怕,我给你放了册子在梳妆匣子里,别怕。”
攸宁点点头,由郡主盖上红盖头,在教引嬷嬷的引导下往外走去。
送走攸宁,珍珍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这时徐鸾走了过来在珍珍耳边轻声将门外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珍珍扶额,知道阿灵阿这是打击报复揆叙当年装她娘家人的事,以她对阿灵阿的了解,这后头还没完呢。
“姑爷呢?现在在哪?”
“跟着迎亲的队伍去明相府上了。”
“备车备车,我这是做完娘家人还得去做婆家人。”
于是珍珍紧赶慢赶地去了什刹海的明相府,门口接待客人的管事见是她来了赶紧去通报明相夫人觉罗氏。
觉罗氏见到珍珍疑惑地问:“七福晋不是在额驸府吗?”
珍珍福了福说:“是来瞧瞧我家七爷的,怕他喝了酒在贵府闹得丢脸。”
觉罗氏是通透精明的人,迎亲阿灵阿闹揆叙那点事儿她自然不会错过,听珍珍一句话就知道她的来意。
不过觉罗氏和珍珍都不急,毕竟婚事哪有不闹的,这年头婚事就得闹着笑着才有意思才有喜气,像阿灵阿和鄂伦岱这样和揆叙交好的弟兄是最好的推手。
觉罗氏和珍珍也摆了一壶佳酿,两人坐在后堂就着一些小菜说着点京中的闲话。觉罗氏很健谈,言语间还告诉了珍珍不少关于前院那些人的“小事”。
“满洲读书人家不多,你们国公府的五福晋家是最出名的了,当年福保看上福晋听说也是倾慕才气。”
珍珍摇摇头说:“我倒是还没见过五哥呢,我嫁过去之前他就领差出京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般倾慕佳人大概也是读书人了。”
“嗨,国公府就你家小七爷一个读书人,额亦都的后人哪个不是武人?你家小七爷算是生歪喽!”
“是吗?那我还真的就不知道了。”
觉罗氏晃着酒杯说:“想当年啊,颖王家的县主娘娘还在的时候,这遏必隆的府上干干净净,连只苍蝇都没有。都说我们明大人惧内,那县主娘娘活着的时候,遏必隆回府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的!”
觉罗氏眯着眼睛瞧着珍珍说:“我真是老了,故人都去了,你们这些孩子都成家立业了。”
“夫人莫伤怀,过几年揆叙少爷和大格格有了孩子,还要您教导呢。”
大约是喝到了兴头上,觉罗氏夫人一拍桌子说:“你的也带来,我都一并教了!你瞧我养的几个儿子,哪个差了?”
“是是是。”珍珍敬了她一杯,郑重道,“夫人辛苦。”
两人说得尽兴,这时明府的管家安三进来禀报:“夫人,二少爷喝得有点上头了。大少爷本就风寒,奴才已经让人扶回去了。”
觉罗氏点点头,然后拿眼睛睨着珍珍,仿佛在说这呆了一晚上到你上的时候了。
珍珍心领神会,放下酒杯对安三说:“管家,领个路,我去将我家七爷带回去。”
安三领着珍珍穿去前院,这都已经三更天了,院内依然灯火通明。满人的喜宴必得喝满三巡,不到过夜决不能散。这不,揆叙正被阿灵阿带着人行酒令,五对一弄得揆叙已经喝得直打嗝。
珍珍对着身边的徐莺使了个眼色,然后施施然扶住徐鸾站在廊下。
徐莺走到阿灵阿身后站定,唤了一句:“姑爷。”
大约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听见徐莺的声音,阿灵阿浑身一个激灵,他转头,说话声音都打了结:“你……怎么在这儿?夫人呢?”
徐莺挑挑眉,指指不远处。